第十二回 出城
画江湖之不良人五
第十二回 出城
作者:顽皮的猪  |  字数:11577  |  更新时间:2022-10-21 12:53:34

  第十二回 出城

  沧州,马步司衙门

  第二日一早巴戈来到马步司衙门来寻刘知远,准备商讨出城搜寻不良人总舵踪迹事宜,谁知刘知远一早就出门巡察军防,不在衙门里巴戈扑了个空,只好率本部自行前往幽州附近与不良人最后交战之处,出了城外与部众汇合,下属都对着巴戈贺喜升迁,由校尉之称纷纷改口都尉,倒让巴戈好不受用,这么多日来才感到欣喜之感。

  行了一日,来到距幽州城一百里之处,幽州乃后唐最北之地,唐末之时,植被稀疏,水土流失严重,是以风沙颇大,巴戈一行来到战场遗址,战场早就被打扫过了,只见大多痕迹皆被沙土掩埋,唯独还有数处房屋遗址尚在,部众寻了一有遮挡之处安营扎寨,巴戈纵马在数处遗址周围观测,忽在一处背风之地发现牲畜脚印,草草观之蹄印并不久远,巴戈便让随从拿来火把照明,发现竟不是马蹄印反倒是骆驼脚印,看来这几日反倒是有人寻到了这附近,于是巴戈吩咐手下在此地范围搜寻挖掘。

  不多时,手下前来禀报,在沙土下寻到一地窖,巴戈举着火把先行下地,只闻到一股烧焦的煳味,果不其然地上有一堆黑灰,显是纸张的灰烬,巴戈凑近了光亮细细辨别,只有寥寥数个字还能辨出,但已可辨别出确实是沧州军军事部署和军报,原来追缴不良人之初还尚未开战就已泄露军事机密,怪不得会大败,原是沧州尚有内奸暗地里泄密,只怕官职不低,不然也接触不到如此缜密的军情,想罢,挑拣出一部分尚能辨别的字迹放进一布包里走出地窖准备明天送回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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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前,澶州

  “嘿,王老哥,现在不知怎么了,澶州只进不出已经整整两天了,金吾卫四处抓人,闹的满城人心惶惶,这粮价菜价飞涨,可没出什么事吧?”

  “陈老弟,你还不知道呢?听说啊,两天前咱们这知府大人离奇死在家中,据说死的老惨了,满床满地都是血呢!”

  “啊?真的假的?什么人胆子那么大,连知府大人都敢杀,不要命了吗?”

  “现在这世道,可真说不好哦,前些日子满城追缴不良人,三日才有一次出城日 ,现在到好了,谁也出不去了,要是不查出谁杀了知府,只怕咱们老百姓可没好日子过喽!”

  “王老哥,这梁知府可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草菅人命,只怕是现世报呢。”

  “可不是吗,听说梁知府的妻子小妾都压去知州衙门审问了,还有不少官家夫人们都被带去,也不知要查什么,听说还打了板子审问呢。”

  “是吗?可惜现在白日便严加审查,不然非得去一饱眼福不可。”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买了米就快回家,这种时候还瞎凑热闹,小心你的脑袋!”

  澶州知州府内

  李从珂坐在公案后,翻看着搜寻出的各地证据,一脸肃穆,这可愁坏了站在一旁满头大汗的澶州知州,在自己任上出现知府被刺杀,转运使谋逆造反的罪状,只怕自己的官也就做到头了,有没有命活都两说。

  良久,李从珂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知州本事不小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在澶州这么多日了,你硬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厉害啊!”

  知州见李从珂发问,擦了擦汗卑躬屈膝道:“刺史大人说笑了,都是下官眼瞎无能,未能事先侦查到刘泉谋逆,导致梁知府被刺杀,乱了民心,都是下官之错,还请大人宽宥一二。”

  李从珂不接话茬,问道:“刘泉的妻女儿媳审问的如何了?可否招出是何人刺杀朝廷命官啊?”

  知州连忙从师爷手中递上一份奏章,说道:“下官早已将牵涉案情之人全部拿下,连日审查之下,并从守城将领还有牢狱狱卒处得知,便是这三名不良人贼子刺杀的知府,还请大人过目” 说罢将一叠画像呈上。

  李从珂只看通缉令上一男两女和标注的名字,沉吟道:“洛小北,姬如雪,玄霜……他们逃去何处了?” 

  “回大人的话,下官在城郊寻到了他们落脚之处,勘测车辄痕迹的方向,只怕是分别向北、东两个方向去了,只怕就是沧州齐州方向。”

  “照你这么说,此事皆是不良人所为了?只有刘泉谋逆已经伏法,此外其他人等皆无大罪了是吗?”

  知州听出弦外之音,暗道有戏不由得喜上眉梢,偷偷从袖中抽出二十万两银票夹在供状中呈给李从珂,嘿嘿笑道:“李大人,大人既是卫州刺史,这澶州之事您不过就是钦差大臣顺便而为,办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又有何意?这日后出了事也是下官担责与您无关,案情既然审毕,不如早早结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美哉?省的您老烦心。” 知州心知李从珂乃是监国义子,权势通天,可不敢得罪。

  李从珂接过供状和银票,哈哈一笑:“好吧,既然案情已经挑明便该开堂结案,也好给澶州百姓一个交代,省的人心惶惶,徒增猜疑,百姓不安,我们这些当官的也脸面无光啊!”

  “正是,正是!只是不知其余人等如何量刑呢?刘府上下皆被羁押,刘泉老母听到此事怒急攻心已经去了,刘泉正妻不堪受辱也已自尽,不过这刘泉的长侄如今可是在沧州做三品武将,他的弟弟刘照龄也被缉拿,不得不考虑啊。”

  李从珂暗自思虑一下,说道:“自然是按唐律处置,明正典刑,主犯刘泉欺下瞒上草菅人命,按律抄家,秋后处斩,刘威脊杖四十发配琼州,刘照龄脊杖二十发配交州,府中女眷当堂杖责后官卖,梁柯府中缉拿之人判处无罪,即刻释放就是。” 知州连连点头,口称这就去办,前往知州衙门。

  知州走后,李从珂招来随从,暗自吩咐道:“将此事立即禀告监国,另外不良人贼子有可能逃往沧、齐二州,一封信禀告陇右典签李嗣昭大人,一封信送去棣州,让巴也将军即刻从棣州启程务必截住逃往齐州的反贼。” 随从听命后即刻按吩咐行事。

  翌日,知州衙门

  随着一声“升堂!”响起,衙役们将本案案犯全部带上大堂,知州便拿起状书宣判罪责,刘泉秋后处斩关入死牢,刘威,刘照龄各自断了脊杖,当堂判决,脊杖重达二十斤打在腰间软肋上,对人体伤害极大,乃是刺配前唐律重刑,刘威尚未挨足四十脊杖便断了气,刘威满堂姬妾因自己的无妄之灾是受刘家牵连之故,竟无一人对刘威表示悲伤,倒真可怜,刘照龄受了二十,虽未残废但也痛的两眼发黑,被两名皂吏拖去大牢,择日发配到交州,这一行足有三千里之远。

  最后便是对跪了满堂的刘府后宅的宣判,因刘泉死罪皆被株连,刘府未满十六岁女子充入教坊司,而刘威姬妾因是已婚女子皆判处笞四十后官卖,知州宣判一出,这些从未经历过大堂的女子哪见过这番世面,都吓得两股颤颤,普通笞刑没有刑凳,皆是按在地下受刑,早有皂吏拎了檀木大板立在两旁,两名衙役将跪在地下的刘威正房卢夫人拖到堂前,褪下裤裙小裤按趴在地,也不唱数,两旁皂吏抡起手中刑杖板责在屁股上,卢夫人虽生育数次,但并未发福,保养甚好,反倒显着臀上丰腴,板子着肉甚是清脆,臀肉由施力点波纹状散开如蜻蜓点水一般,可惜手脚皆被按住,虽能摆动但却逃不出这板责,只能徒增观感了。

  江心月跪在一边看着这个平时压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卢夫人被狠狠板责,却并无欢愉之感,想到自己这两年来机关算尽终是一场空,自己亲眼看着清秋雨在知府衙门被板责发卖才不过十日,自己竟也要步此后尘,难不成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正想到此被堂前卢夫人哭嚎声打断,板责已过半,卢夫人那丰腴之处已肿了颇高,跟发面馒头一样,哭嚎乱叫之声甚是聒噪,早就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责打自己家法板子的仪态,需知卢夫人乃刘威正妻,已经数年没受过刑罚了,一受刑就是如此公堂大刑哪里受的起?多亏使了银子最后十板打了出头板子,才勉强受住。

  打足了数,皂吏将哭哭啼啼的卢夫人拉起也不给提上裤裙,因还有两批女子未责,在此期间要跪撅在一旁晾臀,处置好第一批,便是第二批女子,包括三名侧室和两名卢夫人的侍婢,十名衙役将他们摆好姿势按趴在地,班头喝了一声:“搁棍!行刑!” 十名皂吏便摆好姿势,各自默数,狠狠责打下去,多亏知州衙门宽大,这么多人一起行刑也不显得拥挤,刘威好色妻妾自然都是美人,三名侧室的下臀雪白无暇,平日里也多受家法,臀瓣也是紧俏,两名侍婢自然没有那般白皙不过也是紧致,只可惜在这无情的法板之下都如砧板上的肉罢了没什么区别。

  每人笞了四十,各自肿的老高,衙役们将她们拉去一旁晾臀,从堂外看,可以看见六个青紫不堪圆臀并排在一起,卢夫人主仆三人凑在一处哭的好不动容,另外一旁江心月在内的最后五名侍妾也已光着屁股趴好,只待无情责打,班头喝道:“笞四十,快点打完!” 新上来的十名皂吏接过之前的板子,以同样的手法施责,这种笞刑便是左侧皂吏挥动刑具责在女子右臀上,虽是一板打在两瓣屁股上,但右侧受责程度比左侧轻,而右侧皂吏正好相反过来,正常十成责打就是如此,若是使了银钱便可放水打出头板子,顾名思义,便是杖尖出头打在臀外两寸,同样力度痛感大减,可如今的女子皆被抄家,只有母家得势的卢夫人才有机会使上银钱。

  板子啪啪落在江心月的臀上,江心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这板子乃是黑签板子,自比在醉春楼受过的闺房刑罚,或者在刘府所受的家法厉害的多,但江心月终是饱经板场,有经验的多,宁可身后如火炙烤一般但还是强迫自己放松皮肉受刑,让威力最小。

  江心月头垂在地上,耳中皆是那四位刘威侍妾的哭嚎声,思绪登时回到了年轻时在醉春楼的一幕,那时自己还是个毫无心机,甜美可人的女子,只可惜世事无常,自己一步错步步错,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今日饱受裸臀受杖之苦,若是自己能心胸宽广一点,说不定还是在醉春楼高高在上的金钗,而不是这个只有个青紫屁股做了别人小妾等着发卖的可怜女子,但世上无后悔药可吃,自己的选择只有自己吞下这苦果。

  四十板子打完,江心月始终未呼号一声,对江心月施刑的两名皂吏悻悻地收起手中刑杖对视一眼皆怀疑对方放水,打完了这满堂彩,若是平日,衙门外面早就人山人海了,可惜澶州已开始管制,并无太多人欣赏到这一幕,班头拿着账簿上前巡视了一下面前这十一只裸臀,因堂外没有闲杂人等,便不去偏堂便在这大堂发卖就是,周围等着赎买的管事之人立刻围住了班头,班头见状便对照着账簿开始点名:“卢氏……赎买价起价六十两,你们自行出价吧。”

  范阳卢氏早就派了管家等在一旁,卢夫人虽给卢家丢尽了脸但终归姓卢,便出了六十两银子递给班头,卢夫人才被准许提上裤裙站起身来,班头又念到两名卢夫人的陪嫁丫鬟,一人十五两,也被卢府管家买走,三人便被扶进马车,刘威三个子女也从教坊司赎出,不过以后怕是要改姓卢了,卢夫人此生也不会再回澶州这个伤心地了,也不会再跟刘家有何瓜葛。

  而后刘府女眷七人因皆貌美,最多也不过三十五岁而已,是以先后以二十至三十两银子不等被其他大户人家买去做丫鬟,虽是从此由主子变成奴婢,但总好过被发配边疆充当军妓好的多。

  到了最后满堂只剩江心月跪在一旁,班头看着账簿说道:“江心月,祖籍汴州,二十七岁,赎买价三十两起。” 只见周围管事之人无人开口,江心月容貌就是在这些美貌女子之中也是顶尖,可因其曾是青楼女子,名气在澶州太盛,若是买回家当丫鬟,只怕会破坏府中后宅稳定,三十两虽是正常价钱,但还是无人愿买,江心月在一旁见状暗自叹息,也罢,命运如此也怪不得人,就在这时人群身后走出一中年男子,说道:“三十两,我买了。”

  那男子衣着朴素,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一看便是个老实人,四十岁上下,从包袱里掏出三十两银子交给班头办好手续,班头不管是谁,只要肯出钱便可,自己也能得份赏钱,如此江心月也被准许提上裤裙,被这男子颤颤巍巍扶出堂外,不一会儿还来了辆马车,虽然不大,但也够坐两人了,车上男子先行自我介绍道:“我叫刘立成,住在澶州东牌楼那里有间院子,父亲早亡只有母亲尚在,以前家中贫困讨不到媳妇,后来我学了门木匠手艺,勉强糊口,攒了几年钱娶了妻,生下一子一女,只可惜三年前过世了,今年母亲身体不好没法再照顾孙子孙女,我又总需在工坊做活早上便出门晚上才回家,家中需一女子持家,合适的女子都嫌弃我嘴笨不会说话要不就是不想做续弦后妈,我听了人劝才到衙门里寻官卖女子,便买了你。”

  江心月听罢,凝视着面前老老实实的男子,心说确实是个嘴笨之人不怪遭人嫌弃,反问道:“今日那么多女子,为何买我?” 刘立成不敢看着江心月,红了脸侧头道:“因为你最好看。” 江心月噗呲一笑,心说确实笨的很,哪有这般说话的,继续问道:“然后呢,还有吗?” 刘立成慢声道:“我看中了姑娘你的坚强,那些人受杖时都哀嚎,姑娘你却一声未发,我喜欢这样性子的女子!”

  江心月看着刘立成坦荡的神色,倒有些吃惊,心说这确实是个好男人,不过他竟也姓刘,莫非这就是天意吗?罢了,若是天意如此我就嫁给这男子,只希望他好好待我,既以决定正色道:“好,你既然赎买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只求你待我真心,我也会待你真心,绝无二意。”

  刘立成听了江心月肺腑之言喜出望外,握紧了她的手,说道:“心月,既然你愿意,我便与你拜天地,以后我会尽我所能对你的,你自会感受到我的心。” 江心月感到他粗糙还有老茧的手因激动得微微颤抖,便将手放至心窝,正视着他的眼睛真诚道:“从此我与你两心合一,绝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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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官道上

  虽以至上午,但天阴得厉害,由乌云折射竟透出丝丝红光,远处迷雾一片,群山在迷雾中只是一个个灰蒙蒙的剪影,道旁枯草败落,就连枫叶也褪去了红色以焦黄取而代之,姬如雪看着道路两旁如此违背常理的一幕暗自感慨,一旁的甲轩“阿嚏” 一声打了个喷嚏,颤声说道:“好冷啊,姬姐姐,还没到七月怎会如此严寒?” 姬如雪把毯子给甲轩盖上推她回车厢里。

  洛小北说道:“现在是六月二十八,时间过得好快啊。” 姬如雪一手拿起本书,一边赶车一边赞同道:“的确,从我们离开洛阳,竟已经十八天了,所幸,沧州快要到了。” 甲轩在一旁不由得打听去沧州究竟干嘛,洛小北只不理她。

  姬如雪不顾身后车厢内的吵闹,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照着手中《乙巳占》沉思道:“昨夜月晕五重,紫薇青黄似虹,丙夜方解,今日数出东方,又正赤如血,若按此书所著,月会失行而南,倾之复故。” 身后的甲轩最是好信,不再理洛小北,从车厢里探出小脑袋对着姬如雪说道:“你是说月亮……会飞走?” 姬如雪并未回话,而是目视前方说道:“沧州,我们到了。”

  沧州,陇右刺史府

  “启禀刺史大人,属下这次从澶州带回了十五名不良人贼子,现下已经关在牢狱之中,听后大人发落。”

  石敬瑭微笑道:“不错,彦威你倒是恭谨,做事我自然放心,不过你昨晚才到沧州,只怕刘泉之事你还不知道呢吧?”

  安彦威一愣,回道:“属下确实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是这样,今日一早,澶州发来了八百里加急,是给典签李嗣昭的,不过嘛,我也观阅了,具体就是李从珂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刘泉为我做事的证据,把刘泉革职抄家,算算日子,就是你离开澶州的第二日。”

  安彦威大惊失色,赶紧跪下磕头道:“属下也不知刘泉怎么出的纰漏,我还特意忠告于他,他竟然如此愚蠢,误了刺史大事,真是该死!” 心中却是想到刘泉死了也好,拿了他十万两银子还不用给他办事,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这些不良人是杀良冒功所得。

  石敬瑭似乎看穿他所想,挥手让他站起,朗声道:“也罢,收缴的不良旗也差不多了,也不再需要他做什么了,弃子罢了,没了也不可惜,你也不必自责了,下去休息吧。” 安彦威忙跪下对着石敬瑭道谢,才恭敬退下。

  过了一会儿,一老仆来到前厅禀报石敬瑭,石敬瑭整理了下衣服做出一副痛心表情让老仆带人上来,不多时,刘知远大步上前行至石敬瑭身前正要行礼,石敬瑭一把扶起刘知远双手,痛声说道:“知远啊,你伯父之事,唉,节哀顺变啊。” 刘知远也带着哭音,道:“我心知伯父这么多年一直贪赃枉法,早晚会有此一劫,只是不敢相信他竟与不良人勾结暗自从牢狱里救出不良人,可惜我祖母也因此大祸仙去了,我刘家之人还请大人救命,我刘知远必为大人效死!”

  石敬瑭痛心疾首道:“我对刘泉遭遇也深感痛心,你放心我以暗中派人去接你被发配的幼弟了,之后会送他回金陵,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啊!” 刘知远听罢连连拜服,又寒暄了一阵,刘知远禀报称:“巴戈将军刚才带来了从幽州不良人总舵旧址附近挖掘出的来不及焚毁的书信,我已经细细辨别了,恐怕确是真迹,那我陇右道只怕确实有不良人内奸。”

  石敬瑭抚须沉思,说道:“好吧,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不必多虑,从澶州还传来三幅通缉令,就在此处,只怕不日就要逃至沧州,我就交由你负责沧州城防追缴此逆贼,可否?”

  刘知远立刻道:“属下遵命,定会擒拿逆贼,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正待退出,似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石敬瑭道:“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敬瑭连忙道:“但说无妨!”

  “属下刚才草草审问了一下安大人捉拿的不良人,属下判断,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皆非不良人。”

  “这,嗯……不良人贼子奸诈,隐藏极深,就是偶尔错抓了几人倒也正常,审问后若确实不是,便即可释放就是,此事不必过问,你去布置城防罢。” 刘知远只好告退而去。

  沧州,金门客栈

  姬如雪一行到了沧州便在此处落脚,在客栈外茶摊跟茶博士询问出牢狱地点,正要上楼,只听客栈大厅传来一阵阵吵闹之音,细细辨别,乃是一住客下楼用饭之时,一不留神荷包丢了,便不依不饶跟小二吵了起来,还声称若是找不到偷包贼就要客栈赔偿,这客栈掌柜的哪能吃这个亏,便互相吵嚷起来,姬如雪暗自摇摇头,心说不好,便快步来到甲轩门前,也不敲门推门便进。

  果不其然,正好看见甲轩拿着一个陌生荷包数着银子,虽然手速极快在姬如雪推门那一霎那压在枕头下,但还是被姬如雪看的清清楚楚,甲轩看着姬如雪略带怒容的粉面暗自发怵,不敢出声,姬如雪坐到甲轩身边,不悦道:“我之前不是跟你约法三章,不许偷拿人家的银钱,一眼没照顾到你,你便……” 甲轩打断姬如雪的话,哀求道:“姬姐姐,人家知道错了嘛,我其实并非需要那银钱,只是一时技痒,等下就给他放回去,还不行嘛!”

  姬如雪心知甲轩小女孩心性,根本不知问题所在,怪不得在官府过了两次堂,挨了两顿板子还要再犯,原来是记吃不记打,非得好好教训她让她改过才行,想罢板起脸来说道:“之前姐姐给你说过了,你知是什么后果嘛?” 甲轩撇撇嘴,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吧,姐姐不就是寻个理由要打屁股嘛,我给姐姐你打就是了,姐姐别气。” 说完主动趴到床上,撅起屁股等着责罚。

  姬如雪知道甲轩久经板场,普通责打根本起不了效果,暗中想到了应该如何责罚,说道:“哼,还敢编排姐姐,把下身衣物自己脱了,站好!” 甲轩知道逃不过,只好顺从的脱下衣物免得惹怒面前女侠,看着甲轩下身一丝不挂,那处稀疏绒毛衬托着那尚未开苞的粉嫩,白嫩大腿如莲藕一般,姬如雪一把抓过甲轩的手臂按躺在床上,甲轩正自疑惑是要做什么,只觉两只小脚腕被一把抓起,接着眼前一黑自己两条嫩腿竟被折叠到眼前,身下完全暴露,被风轻轻一吹冰冰凉凉,直打了个寒颤。

  这个姿势宛如婴孩换尿戒一般,太过羞人,甲轩晃着小脑袋害怕道:“姬姐姐,你要干嘛,不就是打屁股吗,干嘛把我摆成这样?” 一边说着小脚不安的扭动,可惜哪逃得过姬如雪的手劲,姬如雪沉声道:“甲轩,你屡教不改,姐姐今天要好好给你个教训,望你谨记,别乱动,不然还有更羞耻的处罚。” 说罢,拿过梳妆台上的发刷,对着那粉嫩阴蒂,一下拍下,甲轩未经人事那处哪受的了这种责打,一下就哭出了声,姬如雪说道:“你若是不嫌丢人尽管哭嚎让整个客栈都听见。” 甲轩只好止下哭声,哀求道:“姐姐,你饶了我吧,打那里实在太疼了,受不了了。”

  姬如雪其实从未动手责罚过人,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动手,仔细观察着私处那两片小肉,虽被五成力责打一记但并无红肿,知道这种力度责打一顿不会有什么伤害,于是放下心来说道:“休要讨饶,这次罚你二十下,还有十九下,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姐姐我可减轻几分力,你要是还哭嚎乱动,就要加力打,你可想好。”

  甲轩无奈只好闭紧了嘴,心说别让洛小北听到才好,不然可真丢死个人,正起脸色准备迎接痛苦。

  姬如雪见甲轩已准备好,不再含糊,将手中发刷一下一下拍实,虽未带有内劲,但姬如雪自身一半的腕力也强过普通男子了,抽了四下终于变色,唇瓣由粉色转为粉红,仔细看着还能在中心看见一丝水光,姬如雪狠下心只当看不见甲轩哀求的表情,只顾一下下挥动手腕。

  甲轩咬紧牙关的呻吟衬托着微红的小脸,倒是像跟被人轻薄了一样,打到十六下,那少女私处连花核都红肿起来,流出了些许蜜液,甲轩脸上流下两条清泪,虽已痛的极,但依旧不敢放声哭泣的样子我见犹怜,但二十下已说出口,姬如雪只好继续拍完四下,不过力度偷偷减轻了许多,甲轩那高高抬起的小脚因这四下剧痛紧紧弯在一起跟月牙儿一般,倒是小巧可爱。

  既以责过,姬如雪放下甲轩小脚,甲轩趴进姬如雪怀里,在肩窝上低声哭泣,姬如雪知道打的有些重了,只好搂着甲轩细细安慰,哭了良久,甲轩想起还没穿上衣服,真是丢人,可下身一动疼得只倒抽冷气,姬如雪见状拿过药膏要给甲轩上药,甲轩羞红了脸,不肯让姬如雪看见濡湿的私处,口称自己上药让姬如雪快走,姬如雪只有悻悻离去,临出门还嘱咐一声快些穿好衣服别冻着了,拿起那住客的荷包便带上门。

  姬如雪来到大堂发现吵闹众人已经散去,一时找不到失主只好作罢,心说办正事要紧,便按茶博士所说方位前去牢狱打探,到了牢狱门口只见守卫并不严密,天虽未晚,但由是阴天,倒是昏暗,双脚一错翻过高墙进到狱中,这狱中一轮巡逻足有半个时辰才换岗,姬如雪自然如入无人之境,三两下便深入牢房外,侧耳静听里面对话。

  听了一小会儿,便知被审问之人绝非不良人,只是被无辜抓来的平民百姓,那狱卒见状,跟随牢头走出门外,俩人在一旁小声嘀咕,姬如雪自然偷偷跟在后面,那狱卒说道:“真是晦气,这新送来的不良人一个比一个假,之前尚且十人中就有一两名真不良人,还能送去北面,这批到好,一十五人,只怕是没有一个真的,这些人连只鸡都不敢杀还能去当不良人?”

  牢头听罢,接道:“算了,既然上头弄虚作假,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就算都是假的,责任也不在你我,就跟以前一样,随便审一审就交付出去,偷送去北面,神不知鬼不觉,反正这也只怕是最后一批不良人了,做成了事拿了赏钱,去好好喝酒不比什么都好?”

  狱卒得了开解,说道:“还是大哥你想的周到,走吧,糊弄完就算了。” 说罢两人就返回牢中。

  姬如雪在一旁听的真切,暗想这恐怕就是安彦威在澶州外杀良冒功捉的百姓,此人真是奸贼,只怕良又就是被他押送到的沧州,早晚杀他,可这狱卒所说押送北面是何处,是指幽州?去那种边疆有何用处,还是说更北?离开澶州也已三天,自己杀了梁柯嫁祸给刘泉也不知后续怎么样了。

  思虑无用,姬如雪定下心来正要闯进去捉拿狱卒牢头询问,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玄霜那日对自己的告诫,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姬如雪倒不想回忆起,不过那日臀伤严重,即便这三日下来已经好全,但那萦绕在臀的伤痛却没法完全消散,不由得时刻警醒着姬如雪,姬如雪屏气凝神静静观察,不多时便看见牢门后一闪而过的细微刀气,此处竟然早有刀斧手埋伏,只待自己贸然行动就要伏击,还真该感谢玄霜那日良苦用心。

  看来自己一行人早就暴露了,石敬瑭只怕已经知晓自己行踪才布下埋伏,沧州太过危险,得赶紧出城,于是悄悄隐去身形,赶回客栈,刚到街口便远远望去一行捕快拿着通缉令满街询问,心说还是晚来了一步,正想绕路时,只听见身后传来洛小北的声音:“姐姐,我在这,刚才姐姐出门之后这些捕快便开始搜寻,我便先带了甲轩出来寻你,只怕这沧州是待不得了。” 姬如雪转过头看着洛小北和身边的甲轩,甲轩刚刚大哭一场眼角还微微泛红走起路来那处红肿摩擦衣料只怕难耐,甲轩鼓起嘴道:“我已经收拾好行礼放上马车了,快点出城吧,再晚就不好走了。”

  姬如雪赞赏着看着两人,说道:“现下只怕城门看守严密,不会像早上之时松懈,轩儿,你等下跟小北先上马车,你驾车到北城门口,若是被发现,等我引开追兵,打开城门,你和小北就先行一步,不用管我,我之后自会跟上来。” 洛小北还想说些什么,姬如雪制止道:“小北,时间紧迫,便按此计划行事,你放心,姐姐想走还没人拦的住我。” 甲轩也赞成此计划,洛小北只得听从,坐进车厢,分头行事。

  三人刚散,那面捕快已寻到客栈,掌柜的看着通缉令上画像,一拍大腿道:“不错,这个就是那长发女子和这个毛头小子。” 那捕头眼前一亮急道:“你可看仔细了?确定是姬如雪和洛小北?”

  “那当然,我跟你说,我虽不知道他俩名字,但这么好看的女子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中午刚见怎么会忘?现下她就住在天字二号房!”

  捕头听后一使眼色,身后十几名捕快带好镣铐兵器冲上楼,搜寻一阵,下楼禀报道:“头儿,人不见了,但只怕刚走。” 那捕头说道:“快去通报城防司马步司,就说要犯确在沧州,让城防军严加把守城门,可不能让他们逃了!” “是!我这就去!”

  姬如雪压下斗笠故意走在城中通往北城门的主道为洛小北甲轩吸引追兵,不多时只听身后叫道:“姬如雪在那,抓住她!” 十余名黑甲城防军便冲上前来对着姬如雪抽刀便砍,姬如雪冷笑一声左脚为轴,右脚高高抬起踢在甲士脸上劲力之大竟将头盔踢裂,另一名甲士看到破绽,急忙挥刺,姬如雪右脚踢罢并未收起,而是顺势下坠重重落在近身上前甲士的头顶,直将他踩进地下晕了过去,周围士卒忙呼道点子太硬一起上,姬如雪不再留情,头也不回,反手一抓抓住一人,向前急抛而出,这些士卒收不得力,兵器直接扎在这腾空之人身上,这人惨叫一声应声而死,声音未落姬如雪又在背心补上一掌,内力激荡由兵器传递而出,又震死四人。

  余下数人尚在抢攻,姬如雪左手挥动素心剑剑鞘沾上一柄长刀用了个“拖”字诀,将数柄兵器交碰在一起脱手而出,又一脚一个踢倒众人,飞身便走,身后又有数批甲士,皆持长枪利刃弓弩盾牌合围而来,姬如雪运气轻功向北城门疾驰而去。

  到了城门口,只见城楼上密密麻麻布满弓箭手,城下众兵把守黑压压一片,兵戈声阵阵响起,姬如雪余光瞄到甲轩驾车在城门一侧待命,便摘下斗笠,正要冲门,只见城门下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戎装的男子,纵马出列对着姬如雪喝道:“不良人反贼听着,沧州已密不透风,你出不去了!快快束手就擒,我刘知远可担保你不死!”

  姬如雪听见姓名暗道耳熟,看着那男子面容倒跟刘照龄相似,才想起这就是刘照龄所说同父异母的哥哥,于是高声回道:“刘知远,我虽从未见过你,但与你却有些渊源,不想杀你,你快退开,以免自误!”

  刘知远怒极反笑,骂道:“好女贼!你真是找死!” 说罢一夹马腹,战马鸣叫一声载着刘知远向姬如雪冲杀而去,姬如雪暗道一声来的好,素心剑出鞘,剑气冰寒,脚下湿地竟慢慢凝结成冰,刘知远不敢托大,挺起长槊直刺姬如雪面门,一刺即中,刘知远刚一喜但觉并无枪头入肉之感,还未看清,但听胯下战马嘶哑一声整个人连人带马栽倒在地,马匹以被姬如雪一掌打断颈骨,以身法避过一枪趁招式未老一掌毙马正是幻音坊“断月拂影” 身法。

  刘知远推开马尸爬将起来,双目赤红,拾起长槊摆开架势,运气入枪,枪身一声鸣叫,连续挥枪刺向姬如雪,姬如雪一剑挡开,枪剑相接,刺耳欲聋,刘知远被震的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枪身,但还咬牙挥刺,姬如雪心道:“这人不过勉强小天位的内功,明知非我之敌还无惧意与我抢攻,倒是个汉子,只可惜是敌非友。” 姬如雪一步欺身一抓,捏住刘知远肩骨,刘知远只觉肩膀剧痛似已捏碎,手中长槊脱落,小腹又中一脚五脏六腑挤压在一起,连喷两口黑血瘫倒在地。

  身后部将早已看出不妙,连声高喊:“女贼使诈,一起上啊!” 姬如雪心说我哪使诈了?身后城下黑压压一片士卒手持兵戈冲杀而来,只怕不下一两千人,姬如雪挽了个剑花,空中冷气更甚,剑身几欲凝结冰霜,唰唰三剑,刺倒六人,身后长矛手连连刺向中盘,可连衣角都沾不到,姬如雪在万军之中腾挪移闪竟杀的众人抬不起头来,刘知远由部下扶到一边,眼中看着手下士卒随着蓝艳剑光死伤惨重,眼中充血更甚!

  城楼上弓弩手看往城下,只见一团淡蓝雾气飘来飘去,飘过之处留下满地狼藉,残肢断臂,正欲射箭,但只怕会误伤自己人,只得忍住,姬如雪见阵型已被杀乱,反手一抓抓住一盾牌兵胸口,连人带盾挡在胸前掩护着自己直冲城门,早有将领大喊:“不要退,拦住她!放箭!射死她!” 一时数百支利箭乌泱泱倾泻而下,姬如雪挥动手中盾牌尽皆挡下,反而周围不少士卒中箭而亡,又踏数步,将手中刺猬摔在城门上,单手横劈一剑劈倒一列盾牌兵,听清身后利刃破空之声反身一脚踢倒在地,右手一剑劈开城门门栓,城门大开。

  甲轩看着这满地污浊还有空气中血腥之气,几欲做呕,但见城门大开吐出一口浊气,喝道:“驾!” 驾驶马车奔向城门,残余士卒正要合拢挡住之时,姬如雪一个纵跃,三步并做两步跳上马车车厢之上,威风凛凛,大喊一声:“挡我者死,避我者生!快快退开!” 一声大喝竟吓得满城兵马不敢向前,只敢远处放箭,姬如雪舞起剑花,箭矢还未离近马车一丈之处便被剑气削落在地,马车平安出城,姬如雪站在车厢之上回首看着这沧州城门,跟城门口将领士卒遥相对望,刘知远被部下扶到城门口,气愤道:“上马,追啊!” 可周围骑兵眼中惧意太盛,不敢去追,气的刘知远几乎咬碎后牙。

  就在这时,姬如雪感到左侧气流略有异动,一道闪电银光携带雷鸣声疾驰而来,姬如雪忙侧头避过,那银闪雷光竟在空中扭头,回首冲去,姬如雪这才看清那是一条银色锁链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一条银龙一般,不敢怠慢,挺出素心剑一招“牧野星辰” 正劈在这银龙之上,伴随着火花一道刺耳铿锵声震耳欲聋,两股内力相交竟将空气都震的扭曲,碰撞之后银龙飞回到一只白皙修长手掌之中,刘知远看清来人,忍着腹痛上马,高声喝道:“巴戈将军!休叫姬如雪这贼子跑了!”

作者的话: 作者qq2595507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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