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复仇
画江湖之不良人五
第十回 复仇
作者:顽皮的猪  |  字数:10916  |  更新时间:2022-10-18 10:26:15

  第十回 复仇

  澶州,刘府

  “亥时一刻!”

  姬如雪在房中听着外面敲锣报时之声,心知时日已到,自己多日隐忍皆为此刻,当即换上一身备好的夜行衣,戴上黑巾遮住口鼻,只留下双眼,推开房门翻上屋顶,沿着早已侦查完毕的路线行进,此刻已过了宵禁之时,偌大的澶州城静悄悄的,月黑风高之下只有乌鸦嘶哑的叫声,还未至七月,这盛夏的夜间竟感一丝丝阴寒。

  夜已至深,府内大多院落都已熄了灯,姬如雪只见前方零星的灯光,果不其然就是刘泉的院子,翻下房檐,蹲伏在书房外的窗下侧耳静听,一边由窗间缝隙偷窥内里,可惜这偌大书房中还有一扇一人半高的宽大屏风遮挡,只能看出两名男子身影,瞧不真切,多亏姬如雪内力深厚,就算那俩人压低了声音交谈,也听的一清二楚。

  不多时,姬如雪听出了刘威声音,那另一名男子便是刘泉了,只听刘泉说道:“儿啊,昨日的囚车被劫一事,梁柯审出案情没有?” 刘威嗤笑道:“哪能那么快?梁知府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这种绿林盗匪劫官家的事,都是不了了之,以我对梁柯的了解,肯定随便从死囚犯中寻两个替死鬼,逼他们认下这案子,也就结案了。”

  刘泉不置可否,姬如雪见不到刘泉脸色,只得暗自猜测,刘威见父亲大人神色不安,劝慰道:“父亲不必忧心,澶州乃河南山东交汇之处,盗匪横行,光是百号人的山头就不下四五个,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一时昏了头,劫错了车也是正常,所幸危害不大,一共就死了六名官军,囚车上的女子貌美,只怕被掳去山头当压寨夫人了,进了土匪窝,倒是可怜。”

  姬如雪在窗外暗自兴奋,心说玄霜和洛小北已救出清秋雨,倒是让我安心,见屋内两人继续说话,怕错过什么消息,不敢多想,静静细听。

  刘泉哼了声,说道:“为父怎么能不忧心啊,让你从你堂弟那入手,让我那大侄子帮我传递消息,办的如何了?” 刘威叹气道:“别提了,啥用没有,我那堂弟刘照龄天天跟我在外面打哈哈,装傻充愣,看来从他那跟刘知远搭上消息是没指望了。” 姬如雪在窗外暗自好笑,心说这刘威傻大憨粗,居然还能看出刘照龄装傻充楞来,也是有趣。

   刘泉摇摇头,感叹一声:“真是天亡我也!” 刘威惊道:“父亲何出此言?父亲有石大人做靠山,有何惧之?” 刘泉心说自己的儿子真是无用,叹道:“你可知卫州刺史前几日已秘密来到澶州,现在就住在知州府上?” 刘威回道:“这事儿子怎知?就是来了又如何?” 刘泉双目紧闭,说道:“为父这么多年都为石大人做事,只怕在监国眼里,为父已是石大人党羽,如今卫州刺史来澶州,若是监国要与石大人翻脸,第一个被铲除的只怕就是为父,唉,事已至此,多思无用,你先回去吧!” 刘威便退出书房,姬如雪在窗外压了压身子,避开刘威目光。

  姬如雪见刘泉依旧在房中不回卧室,倒是不急着闯入,心说再一会儿,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了半个时辰,刘泉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步,姬如雪不明所以,只屏息凝神,暗中观察。不多时,刘泉摘下墙上一幅壁画,只见壁画之后有一暗格,刘泉按下暗格,只听机括摩擦之声响起,地砖翻起,原来这书房之下还有密道,刘泉托着一盏小灯,步入密道,姬如雪连忙翻窗进屋,踏着无声步跟在刘泉身后。

  这密道黑乎乎的,没有蜡烛,只有刘泉手持一盏小灯,姬如雪又不敢跟的太近,除了前方那一点小亮光,什么都看不见,默数了一百步,刘泉在前方停下,用手指在石壁上敲了三下以做暗号,几息之后,对面闪出一道黑影,只听是一中年男子声音,高声道:“刘转运使,你可让我好等啊!” 

  姬如雪虽看不清那男子面貌,但想来只怕就是那斗笠男子,远远听着二人对话,刘泉赔笑道:“安大人,哪里的话,我哪敢让您老等我,实在是小老儿,这几日分身乏术,就没让您上门,只能约您在这密室相聚。” 那安大人哈哈笑道:“刘转运使倒是谨慎,不过就是李从珂偷偷来到澶州调查你,此等小事有何惧之?” 刘泉见安大人揭露倒是一喜,急忙躬身道:“安大人既然知晓,必能体谅小老儿难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刘转运使不必多说,下官都懂,刘转运使这些年办事勤勤恳恳,连石大人都多次称赞,这几次将缉拿的不良人交给我送至沧州,石大人甚是满意,转运使可要再接再厉啊,李从珂一事石大人已经知晓,此人虽是监国义子,但有勇无谋,不值一提,只要转运使看住你那宝贝儿子不要让李从珂抓到把柄,自然无忧。”

  刘泉听了又惊又喜,急忙道:“多谢石大人体恤下官,下官的身家性命就都靠在安大人身上了,还请安大人在石大人面前多为小老儿美言几句!” 刘泉一边说,一边将一叠银票递给安大人,只怕有几万两。

  “哈哈,此事包在我安彦威身上就是,转运使尽管放心,虽耽搁了不少时日,但只要将这批不良人送至沧州就可,如今这人在哪?我怎的没见到?” 刘泉听了面露难色,对着安彦威解释道:“之前的几批不良人,都是我从牢中偷梁换柱换出去,但须将同等数量的犯人置换才可,这几日李从珂天天看着我,下官也不敢有所动作啊,是以没准备好,还望大人海涵!” 说罢,又递给安彦威一万两银票。

  安彦威故意面露难色,道:“这可不太好办啊,若是未有不良人如何交差啊?” 刘泉嘿嘿笑道:“好说,大人出了城随便抓几个当做不良人送去不就成了?反正前几批大多都是真的,偶尔误抓几个想来石大人也不会发现!” 

  姬如雪在后面听着不由得大怒,如此杀良冒功,还沾沾自喜,这刘泉连刘威都不如,只怕草菅人命的数量更甚!官官相护,百姓何日才有安宁?

  安彦威沉思道:“既然如此,只好这么办了,我今夜便出城,等我下次再来沧州,还望刘转运使将不良人备好,别再搞出今日之事!”

  “一定,一定,安大人慢走!” 

  安彦威便从密道另一端退出,显然那端还有入口,刘泉也转身折返回书房,姬如雪早有准备,先一步退回书房,从书房中拿了刘泉佩剑,藏于屏风一侧。

  刘泉摇摇晃晃走出密道,还未坐下,只觉颈间一凉,斜眼望去,只见一柄利剑搭在喉咙上,只吓的说不出话,姬如雪说道:“刘泉,想活命就别出声,不然我手中青锋轻轻一动,就可割破你的喉咙,慢慢坐下!”

  刘泉只能慢慢坐下,颤声道:“姑娘是谁?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姬如雪不再废话,问道:“刚才你在密道中见的那人是谁?你为何人办事?从实招来,敢隐瞒一个字,就要了你的命!快说!”

  “我说,我说,那人叫安彦威,是陇右刺史石敬瑭的手下,我就是给石敬瑭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已经是河南道转运使,比这澶州知州还要高上半级,穿着紫袍,位及人臣,怎么也要听石敬瑭摆布?为何要送不良人去沧州?说!”

  “啊这,石敬瑭总百揆,赐黄钺,加九赐,哪是我这小小转运使能抗衡的?还不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做,这秘密送不良人去沧州,只是小老儿俸禄不够,要赚些外快而已。”

  姬如雪大怒,把剑更逼近几分,刘泉颈中已有丝丝血线,道:“还敢胡说,你儿子刘威一月就要在青楼花费几万两,捉拿一个不良人最多不过一百两,你得偷梁换柱换出多少不良人才能赚足银子?还不是贪污受贿,剥削民脂民膏?你押送不良人的名目在哪里?”

  刘泉哪敢把证据给姬如雪看?但迫于剑光压力,只得开口,在那柜子正数第三个抽屉里,姬如雪一翻手点了刘泉穴道,刘泉瘫软在地,姬如雪快步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果然见一账簿还有一叠通缉令画像,总共近一百张,姬如雪挨张翻看,果然找到良又画像,心知果然良又被当做不良人送去沧州,算算日子,只怕已到了沧州,这一百张画像,只怕能有十人是不良人都不错了,其余人等都如良又一般被杀良冒功,抽屉里还有一叠银票,只怕都是刘泉贪腐受贿而来。

  姬如雪从中数出一千一百两,将剩余银票放回抽屉,对着瘫倒在地的刘泉说:“我可不是要抢你的银钱,这一千两是清秋雨被充公的身家,若是你们不迫害清姑娘,就是被官卖,也能用自己的钱赎买自己,也不会被发配到边疆,官府又图财还害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虽是梁柯所判,但这帐算在你头上也不算冤枉了你!”

  刘泉哪在意这区区银子,眼神中只期盼姬如雪快走。姬如雪又道:“我在澶州犯了宵禁,按律不过是笞刑监禁,并无罚金一说,可我刚在牢中监禁荷包便被收缴,身上只剩十几两碎银,要是荷包还在也不会开皮试刑之时没银钱贿赂马婆子,被炮制了半宿,这帐也得算在你的头上才行!我当时荷包里便是一百两银子,可没多拿你一分,相反还有十几两的零头本姑娘都不屑与你计较,你可看好。” 说罢将一千一百两在刘泉面前慢慢数了一遍。

  这在刘泉眼中真是杀人诛心,平日里欢喜银子今日这银子在刘泉眼中倒是跟魔鬼一般,在刘泉面前数好了银票,又在刘泉怀里搜出了出城令牌,连带着银票一齐放进自己怀里,将账簿和通缉令放进包袱里在肩头系好,一手提着刘泉佩剑,转头对刘泉说:“这穴道三个时辰后自然开解 ,知晓你府中之事都是从你儿子妾室江心月口中得知,可别迁怒了旁人!” 说罢,翻身上房,运起轻功离开刘府。

  夜半时分,澶州城静的连蟋蟀叫声都没有,姬如雪暗自回想着道路,停在一府门口,一抬头,只间上面高悬一牌匾,书着梁府二字,心道就是这里,翻了院墙,来到后院主屋,翻进屋内,来到床前,果然见到梁柯呼呼大睡,姬如雪心中恨意飙升,这梁柯果然是个草菅人命的昏官,清秋雨囚车被劫,官兵被杀,不想着破案救人,只想着找几个替罪羊认罪结案,这般狗贼比刘泉还要可恶,当日在大堂还敢教育我要知廉耻,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尊孔孟之道,真是好不要脸,要不是自己挨足了板子,怎能对你这种人当堂认错?想到梁柯带给自己的羞辱,不再容情,一剑下去,捅了个透心凉,之后将佩剑扔在一旁,又将账簿和通缉令收进梁柯抽屉,伪造成梁柯收集刘泉罪状被刘泉派人灭口的样子,一切完毕,姬如雪就离开梁府前往东南牢狱。

  到了牢狱点了看门狱卒穴道,轻车熟路的走下地牢,来到那熟悉的刑室,只听到室内传出板子着肉的啪啪声,还有女子的娇喘声,姬如雪这段日子饱受刑责,对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哪还不知道这屋内在做什么?正要进屋,屋内传出马婆子那嘶哑的声音:“你这小贼,已经几进宫了?还不老实,还敢上街偷盗,看婆子我不打烂你的皮肉!” “呸!打就打,有什么稀奇,有本事就打死我,让姑奶奶明天过不了堂,倒时看看知府大人能不能饶了你这老婆子!” 马婆子不再言语,继续挥动板子责在那女子皮肉上,女子吃了痛不再叫嚣,辱骂声变成嗯嗯之音。

  姬如雪心说这梁柯已经叫我杀了,明日可没有知府大人审问你了,见马婆子还在舞动板子,推门便进,马婆子听到身后开门声,后头看去,见到姬如雪愣了半天,骂道:“姬如雪?你不是已经被官卖到刘府了吗?我知道了,定是你在刘府里不好好伺候,被主母押送到这狱中管教是吧,你自己跪到一边,等我教训完这小贼再教训你!”

  姬如雪不听这牢婆侮辱,目光触到那马婆子口中小贼一丝不挂伏在自己当日受刑的刑架上,只见是一妙龄女子,身段虽是苗条,可双乳规模不小,胸前两个蓓蕾被两只木夹夹住,小脸也是稚嫩,脸颊微红,樱桃鼻嘴,明眸皓齿,还有一抹斜刘海,显得精巧可爱,下身就凄惨的要命,被揍的板痕累累,淤青层层叠叠,交差之处还能看见瘀血,只怕再打上十记板子就要破皮出血,而分开的双腿间那两片嫩肉也被一木夹牢牢夹住,这就是马婆子的手段了,忍着臀上板伤的同时,还要受这三处木夹之苦,换了普通女子早就求饶了,还能这般谩骂?

  姬如雪嫌弃马婆子聒噪,说道:“你这黑心婆子,不知凌辱过多少女子,你虽奸恶,但非主恶,未伤人性命,今日我就饶你一命,以后好好反省,要是还敢如此行事,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姬如雪懒的听马婆子废话,一手抓向马婆子,马婆子还想逃哪里逃得过这一抓,一只耳朵耳垂被扯掉,痛的刚想喊人,姬如雪正手反手四记巴掌抽在脸上,只抽的眼冒金星,脸上皱纹几乎被抽平了,一口黄牙带着鲜血喷了满地,哼唧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一幕只把伏在刑架上女子看的瞪大双眼,话都说不出,姬如雪不再看倒在地上的马婆子,为刑架上女子轻轻摘下三只木夹,又解开手脚捆绑的绳子,扶她下来,穿好衣物。

  那女子对着姬如雪小声道:“多谢女侠救命,你快跑吧,等会儿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走不掉了,擅闯牢狱,殴打牢婆,要是被拿到大堂上,不知要挨多少板子!趁着还没人进来女侠快跑吧!”

  姬如雪听着语气好笑,但见这小姑娘一身伤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倒担心起我了,莫名感动,问道:“先不急,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因何事被抓到这牢狱中呢?” 小姑娘见姬如雪不慌不忙,只能好脾气的说:“我叫甲轩,昨日在街上偷了个有钱公子哥的玉佩,却被他随从当场发现,就被扭送到这牢狱中了,受这马婆子的凌辱,明天就要过堂审理了。”

  姬如雪看着甲轩面气平静,奇道:“怎么,你就不怕明日过堂吗?” 甲轩撇撇嘴道:“没什么好怕的,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何必惊慌,我不过是偷盗些财物,不算什么大罪,最多不过四十板子而已,关几天就放了,我之前已经被抓过几次了,轻车熟路。” 姬如雪回道:“你个姑娘家家的,干嘛老去偷拿人家的东西?” 甲轩说道:“自然是没钱用才去偷钱呀,女侠你问得可真奇怪,你放心,本姑娘从来不偷穷人的钱,专门挑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下手。”

  姬如雪大感无语,急忙道:“就是为富不仁的人你也不该去偷他们的钱,你这次进宫,是偷了谁的呢?你若是不犯法岂能被关在这监牢里?” 甲轩想了想,说道:“是两个男的,一个又丑又胖,一个小白脸还挺好看的,我就是偷那小白脸的玉佩,被抓了后我道了歉本就想放我走,可那丑胖男子非不依不饶,把我抓去送了官,在衙门里听他们说好像叫什么刘……威来的?”

  姬如雪心说世界真小,要是偷他俩的东西倒无不可,可不想承认自己说错了,板起脸:“那也不许,你可该改改这恶习,你还小,将来人生还长,嫁人生子不好吗?” 甲轩虽不完全赞成,但也没反驳,姬如雪心说也该走了,走到门口看着这不知道对多少女子用过刑的刑架,翻手一掌,直接把刑架打碎,因是地牢声音虽大,却无人听见,另一手拉起因吃惊张嘴的甲轩,走出地牢,寻了放杂物的仓库,姬如雪猜这仓库里应放着素心剑,一推门见被一把铁锁锁住,正要一掌打碎,甲轩急忙拉住姬如雪的左手,说道:“女侠且慢,这可不是地牢,你要是打坏这把锁非得引来人不可,看我的!” 姬如雪只好作罢看着甲轩,甲轩从地上捡起一根铁丝,拧巴拧巴缠了几圈,顺着锁眼插进去,转了转只听“咔吧”一声,锁就开了,姬如雪用眼神表示小小年纪不学好,甲轩用眼神表示自己挺厉害吧,姬如雪无奈摇摇头,从进仓房寻到整整遗失了七天的素心剑,至此在澶州再无回念。

  姬如雪带着甲轩走出牢狱,这一路上躺着不少被点了穴的狱卒都叫甲轩看全,姬如雪回头对轩正色道:“现下是宵禁,在外面走被抓到要笞四十关两天,你要跟我出城吗?也能免了你明天的过堂。”

  甲轩连连点头道:“正是,我跟女侠你一起出城,真是感谢,小女子做牛做马报答您,不过咱俩怎么出城啊?” 姬如雪拉着甲轩的手前往东城门,说道:“当然是走城门了。”

  到了城门被守卫拦下,守卫见只是两个女子喝问道:“这么晚了也敢出门?还敢到城门口来?活腻歪了吗?”

  姬如雪拿起刘泉的令牌给守卫看,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奉转运使之命送这位姑娘出城,还不快点开城门?”

  那守卫揉了揉眼嗫嚅道:“是小的眼瞎,小的眼瞎,可这已是后半夜开城门不符合规矩啊!不然大人您再等两个时辰,等天亮再出城,可否啊?”

  姬如雪一把抽出素心剑,一字一顿道:“转运使令,即可出城,阻拦者立斩!你想抗命是吗?”

  只见守城长官下了城门,一拍守卫的脑袋骂了一声,对着姬如雪赔笑道:“这就开城,不敢耽误转运使之命,这小子脑子抽了,大人可别怪罪!” 说罢高喝道:“快把城门打开!”

  姬如雪说道:“算你识相,对了,你这匹马充公了,明日去转运使府上报销!” 那守城长官连道不敢,恭恭敬敬的牵过马,姬如雪抱着甲轩上马,说道:“驾!” 两人便离开澶州。

  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姬如雪见差不多了,扶着甲轩下了马,见甲轩直不起腰,关心道:“你怎么了?没骑过马,不习惯吗?” 甲轩红了脸说道:“不是,我不仅会骑马还会赶马车呢,只是……只是我屁股上有伤,一颠簸疼得要命。”

  姬如雪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抱歉 ,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甲轩,说道:“甲轩姑娘,我还有要事,我们这就分开罢,我一共就这一百两你都拿去,不管去哪都好,寻个正经营生不难,愿你顺遂。”

  甲轩急道:“女侠,我也没地方可去,也没有家人,不如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什么都会,不会拖你后腿的,好吗?” 姬如雪摇摇头表示拒绝,说道:“非我嫌弃你,只是我这一路异常凶险,跟着我,太不安全。” 甲轩一把打断姬如雪的话,说道:“哪有的事?不就是闯荡江湖吗?再危险我也不怕,女侠你不如救人救到底,带我一起去吧!”

  姬如雪自然不愿这小姑娘跟自己一起去沧州,路途遥远不说,不知道有多少明里暗里的危险,可见甲轩如此热情,不好再回绝,只能板起脸,说道:“跟着我会很危险,你不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我自愿的,女侠你这般武功,连一人高的刑架都一掌打碎,还会有什么危险?”

  姬如雪隐隐后悔带她出城,不过也没办法,只好继续威胁道:“我可跟你约法三章,第一,要是跟了我就要听我的话,不许自作主张。”

  “那是自然,我绝对听话,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

  “第二,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管好自己的嘴,知道吗?”

  “放心,放心,我嘴最严了,什么也不说!”

  “第三,跟了我之后不会少了你的用度,之后再不许小偷小摸,能不能做到?”

  “啊……一点也不许吗?”

  “对。”

  “大奸大恶之人也不许?”

  “对,绝对不许,不然我就赶你走,知道吗?”

  “那……好吧,我改就是了。”

  姬如雪看她的表情有些不信,但既然她答应了,再没别的理由,只好带她上马,准备前往约好的落脚点。

  甲轩说道:“女侠,既然我都答应你的约法三章,可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总不能女侠女侠的叫吧。”

  “姬如雪。”

  “好名字,淡若清风,静若寒蝉。瞧你也就大我一两岁以后我就叫你姬姐姐了,你就叫我轩儿吧。”

  其实甲轩今年十七岁,属蛇,姬如雪也数蛇,正好大甲轩一轮,不过女子被人夸年轻倒也欢喜,便没点破,平日夸自己相貌的多了,这般直白夸自己名字的到不常见,姬如雪大感受用,但还是呵斥道:“嘴甜也没有用,日后要是还手脚不干净,不用官府出马,我亲手教训你的屁股,保管比现在红肿十倍。”

  甲轩撇撇嘴,回嘴道:“好好好,我犯了错要被姐姐打屁股,可姐姐犯错了呢,只怕还是要打我屁股,真是不公平!” 姬如雪一边驾着马奇道:“我犯什么错了?” 甲轩在姬如雪怀里扭过头,说道:“当然是说谎骗人了!” 

  “真是奇了,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哼,姐姐敢做不敢当,姐姐你明明怀里有十几张银票,只抽出一张银票递给我,还哄骗我说是姐姐你全部身家,还敢说没撒谎?”

  姬如雪停了马,解释道:“轩儿,我怀里确实是有一千一百两银子,不过那一千两是别人的,只是托我保管而已,那一百两是我自己的,当真是都给你了,真不是我撒谎。”

  甲轩见姬如雪一本正经解释心中已经深信不疑,但还是做了个鬼脸说道:“哼哼,姐姐怎么说都有理,好了,我信了就是,是我肚量小冤枉了姐姐,给姐姐你赔不是了。”

  姬如雪还想再说什么,但又不知怎么说,只好闭了嘴,接着驭马继续行进,心道:“轩儿当真是有几分本事,隔着衣服都能察觉到我怀中银票数目,若是能用在正途,只怕也是个好苗子,轩儿并不会武功,倒是可以教她些速成的法门,也好防身。” 

  不过有件事倒是被轩儿说准了,自己还没等她犯错好打她的屁股,反倒是自己之前犯错,导致自己的屁股等下还有顿好打要挨,这种等待惩罚的煎熬最是难耐,二十里不远,正思虑中就到了联络点的庄园外。

  在庄园外,姬如雪对了暗号,等了一会儿,只听“嗖!” 的一声,一道身影落在姬如雪面前,姬如雪看清来人,欢喜道:“芊筱,你怎么来了?” 芊筱回笑道:“雪儿姑娘,我是受妙成天大人所派来寻良又下落的,今日刚到澶州来到这见了玄霜洛小北清秋雨,得知了这段日子事情原委,雪儿姑娘你受苦了!”

  姬如雪连道不妨事,问道:“你见到他们了?他们如何了。” 一边说着带着甲轩跟芊筱一起进了庄园,到了庄园里跟众人见了面,连连寒暄了一阵,尤其是洛小北,见了姬如雪都差点要哭出来,姬如雪也向众人述说了甲轩一事,最后玄霜说道:“雪儿姑娘,我和小北昨日在城外等到了押送清姑娘的囚车,按计划杀了守卫救出了清姑娘。” 清秋雨听罢对着姬如雪行礼,说道:“多谢姬姑娘大恩,救我脱离苦海。” 姬如雪扶她起来,对清秋雨细说了江心月一事,清秋雨听罢摇了摇头,道:“罢了,不必再去特意杀她,我虽恨她但一切都有命数,若是刘泉倒台,只怕刘府上下都要抄家,她说不定也逃不过官卖的下场,一切都凭天意吧。” 姬如雪自然尊重她的决定,又将那一千两还给清秋雨,这一幕皆被甲轩看清,甲轩心说自己确实错怪了姬姐姐。

  芊筱又问及良又下落,姬如雪便将刘府的所见所闻对着众人一五一十的说了。

  “只怕良又被抓住,拷问之下不招,就被当做不良人送往沧州了!” 芊筱最先说道。

  “这种可能性确实大,我接下来必须去救良又,沧州是不得不去了。” 姬如雪如是说。

  洛小北接过话,道:“姐姐,我跟你去沧州。”

  可不良旗总不能带去沧州,于是众人商定,洛小北将洛阳不良旗交给玄霜,芊筱便护送玄霜和不良旗一起去齐州与妙成天还有齐州琅琊两处不良人汇合,清秋雨也不想一个人漂流在外,便想一起去齐州落脚,再借道回祖籍扬州生活。姬如雪,洛小北,甲轩三人明日一早就启程北上沧州。

  既已商毕,众人互相道别,便各自回房收拾行装,渡过这个不眠夜,唯独姬如雪暗含心事,待到没人,走到玄霜房外,敲了敲门,得玄霜应了声是,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了房门,只见玄霜大大方方坐在椅上,手上把玩着一根黑黢黢的檀木戒尺,似乎等待姬如雪多时了,姬如雪见那根戒尺不免臀肉一紧。

  玄霜笑道:“还以为雪儿姑娘忘了这一遭,没想到如此守信。” 姬如雪硬着头皮回道:“既然答应,怎么会忘?这不如约而来。”

  玄霜继续道:“天都快亮了,便尽快开始吧,罚过之后请雪儿姑娘记住今日,小北的安危就都交给你了,行事劳请三思而后行。” 姬如雪自然答应。

  “那好,这便开始,请雪儿姑娘伏在我腿上。”

  姬如雪听后便除去鞋袜走到玄霜身边顺从地趴伏在玄霜膝上,头朝下双手撑地摆好姿势,玄霜见状便帮姬如雪褪下外裤和小裤拉到膝间,那处圆润便滑了出来,玄霜抚弄着姬如雪那挺翘的八月十五,心说臀伤养的真好,六日前在公堂之上被蛇纹木制成的板子打的伤好的干干净净,包括那八枚铁钉钉在臀面的伤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似乎比之前更加白白嫩嫩,不过这雪白玉臀等下就要被自己的巴掌和戒尺上色了。

  “便按事先说好的数量责罚,雪儿姑娘可还记得?”

  姬如雪感受着玄霜手心在臀上的温度,红了脸回道:“自然记得,数目是小北受责的两倍,当是一百巴掌和二十戒尺。”

  玄霜笑道:“雪儿姑娘记的到清,那日在刘府已经责过两记巴掌了,还剩下九十八记巴掌,那我就开始了,姑娘可别呼痛,庄园内可都还醒着,别被他们听去了。”

  姬如雪刚想开口称是,嘴刚张开,只觉巴掌在自己臀上炸响,这一声“是” 生生咽下,这确实是玄霜故意为之,玄霜心知姬如雪臀皮坚韧,内力深厚极能抗刑,就是那近五十斤重的刑杖也挨的住,何况这巴掌?只以得用特殊手法责罚才行。

  玄霜此处用刑手法与那日责打洛小北不同,责打洛小北之时,是只用力量挥动手掌将整个臀面拍红,仔细的把整个臀面都打到,而责打姬如雪是掌心运起内劲抽打在臀上,并不是简单的拍打,而是手掌由下臀向上的切削式抽打,掌心的触点只在下臀嫩肉和厚实的臀峰上,每一巴掌都有一个向上提拉的力,就算姬如雪臀瓣紧致结实,也被打的臀浪连连,其中痛苦只有姬如雪自己才知。

  钝痛,刺痛感与火辣,灼烧感混合在一起,不停的向姬如雪脑中防线冲击,不由得小口微张,喘着粗气,运起内功抵痛,才免得被打到出声。玄霜想把这顿责罚当做在离别之际给姬如雪的警示,自然用尽全力,没有一丝留情,又重又急,暴风骤雨般的连绵巴掌在姬如雪臀上炸开。

  玄霜默数到了九十八,停了手,玄霜自己都累的只喘气,显然这般沉重的巴掌大耗体力,又看了看自己已经麻木的手掌,只见掌心已呈深红色,好像被人用戒尺打了手心一样,打人之人都如此,那受罚的人要多艰难才能忍住,只见姬如雪臀峰和下臀比胭脂还要红,微微泛了肿,而其他臀面依旧洁白如初,红白相间,比画还要美。

  玄霜这顿巴掌的威力是责打洛小北那时两倍还不止,看着臀上伤的不重,其实每两记巴掌的痛苦就跟一记黑签板子差不多了,如今姬如雪便是相当于挨了五十下清秋雨所受的板子,多亏就是姬如雪才能忍住不叫而已。

  玄霜用掌心感受着臀峰炙热的温度,心知效果显著,没白费力气,手握住檀木戒尺抵在那炙热上,戒尺的冰凉跟炙热的皮肉一激,让伏在膝上的姬如雪打了个寒颤,玄霜飞快的抬起戒尺“啪!” 的一声拍在臀上,只让姬如雪苦不堪言。

  玄霜说道:“还有十九记戒尺,姑娘好生挨着!” 姬如雪那已饱受摧残的娇臀被这一寸厚的戒尺狠责,当真难挨,痛苦到贴在地上的软白脚掌绷直翘起,鼻尖汗水顺着下巴流淌在地上,皱起眉头来。

  姬如雪还没消化前一记戒尺带来的疼痛,下一记戒尺就又到了,前一记戒尺的剧痛正到巅峰后一记戒尺带来的痛感毫不留情的叠加上去,一记又一记的戒尺叠加起来的疼痛如浪潮一般,永无止境,这正是玄霜用刑高明之处,每一下戒尺只责在臀峰肉最厚实的地方,不会带来什么伤害,又能起到最好的教训效果。

  二十戒尺打完,姬如雪臀峰上泛起了淤青,肿了一指,因玄霜带着内力挥动戒尺,这二十戒尺也有三十板子的威力,只以姬如雪这一顿受足了八十板子,而洛小北那一顿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板子的威力,姬如雪心说,这哪是责罚两倍?明明是四倍!

  玄霜笑道:“雪儿姑娘,责罚结束了,我给你上药吧。” 姬如雪正想拒绝,玄霜一把按下姬如雪的腰间不让她起来,威胁道:“雪儿姑娘还是老实点,还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现在不上药,等下坐马车有你受的!” 姬如雪想来也是,只好撅着屁股红着脸等玄霜上药,玄霜拿起一只木碗,里面有着白色药膏,用指肚点起两点分别点在左右臀峰上,然后素手涂抹,之后又同样点在下臀处,涂抹均匀,姬如雪只感到清凉舒爽,疼痛感迅速削减,臀峰肿胀也慢慢消退,倒是灵药。

  姬如雪上好了药,自己拉上小裤外裤,站到一边,未等开口,只见玄霜从身边抽屉里拿出一叠衣物,姬如雪吟声道:“这是?” 

  玄霜笑道:“这是我特意为雪儿姑娘定制的衣物,上次在刘府见雪儿姑娘穿着刘府下人的衣物,未免配不上你的气质,还是你之前那身淡蓝色衣服好看,呐,我就特意按你之前那身尺寸样式做了套一模一样的,你穿上试试。”

  姬如雪不免大为感动,拿起衣物来仔细观察,确实一模一样,连左手黑色皮制手套,右手漏指蓝色毛绒手套都仿制的一模一样,姬如雪拿到屏风后更换一番,这一套哪都好,唯独下身是黑色紧身短皮裤,穿这套时,难免勒的臀上痛的紧,但姬如雪不肯让玄霜瞧小了,咬牙忍痛换上。

  走出屏风,又恢复到了刚到澶州时那一身,清冷美人,如仙子一般,玄霜嘻嘻笑道:“雪儿姑娘可还满意?” 姬如雪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玄霜又把头钗给姬如雪戴上,说道:“好了!雪儿姑娘一身行头都齐了!” 姬如雪也被逗的噗嗤一笑。

  ——————————————

  与此同时

  李存勇伸手一指,高兴道:“巴戈将军你看,那就是沧州城,赶了五天路,终于到了!” 巴戈看着东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大地渐渐亮了起来,早晨的朝霞照射在沧州高大的城门上,但巴戈的心情可就没有这般明媚了。

  巴戈一夹马肚,驭马前行,说道:“我先行一步,去刺史府面见石大人,你们先去保义军兵马司报道等我,我随后便来。” 身后众人点头称是,李存勇也隐在一众骑兵中离去。

作者的话: 作者qq2595507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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