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穿好裤子，缓缓地扶着墙站起来，膝盖已经麻木了，腿一时间难以伸直，靠着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贺天熙也不管儿子步伐迟缓，自顾自得开了电脑。子墨缓了一会，慢慢走到贺天熙身边。贺天熙离近了才发现子墨红彤彤的眼圈和挂着泪痕的苍白的脸庞，心下不忍，道：“坐那吧。”
子墨一愣，随后缓缓地坐下，低着头揉着肿胀的膝盖。父子俩也不说话，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办公室外又喧嚣起来，渐渐有学生来上学了。突然子墨听到了电脑音箱传出了声音，竟然是相声！
子墨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贺天熙却是悠闲地听着相声。逗哏的一个大包袱丢出来后，能听到观众们的叫好鼓掌。贺天熙突然开口道：“学会了怎么说话了吗？”
子墨低着头，小声道：“知道了。”
贺天熙起身坐到沙发上，坐到儿子身边，道：“为什么不回学校？”
子墨头低的更低了，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那我说了你不能打我。”
贺天熙被逗笑了，伸手拍了子墨脑袋一下，笑骂道：“还敢和我讲条件？”
子墨懊恼的低下头，双手托着腮，胳膊肘抵在大腿上，眼神看着办公室墙角的盆景，开口道：“爸，我讨厌这个班。”
贺天熙感到疑惑，道“嗯？怎么了？”
子墨道：“爸，你被人羞辱过吗？”
贺天熙摇摇头。子墨继续道：“这个班的老师很有资历，但是我只能看上我班主任，只有他一个人支持我。其他的所有老师知道我要考少年班，都是一脸的不相信。你知道化学老师说过什么吗？”
‘贺天熙不答话，皱着眉头看着儿子。子墨自顾自地说道：“她说北大清华的学生她都教出来了，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一届？又怎么会在乎我一个不切实际的学生。”贺天熙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知道儿子有这样的委屈。子墨继续道：“爸，我不想给你惹事，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诉她，她教出过很多优秀的学生，可是她没教出过我贺子墨！”
子墨贺天熙拍着儿子的背，安慰道：“也许她是生气了无心说的。”
子墨摇摇头，道：“这话我听的出来，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以前在那边上学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是拼竞赛的，拼少年班的也很少。但是每次我没有信心的时候，老杨他们都说‘你没有问题，别胡思乱想’。”
贺天熙不知道怎么办了，杨进是儿子曾经的班主任，也是自己的老朋友，原来儿子一直对那所学校念念不忘，儿子伤心的表情让他心如刀绞。贺天熙揽过子墨的肩膀，道：“小墨，你想回去吗？”
子墨摇摇头道：“我不想给老杨找麻烦了。”
贺天熙沉默了一会儿，道：“儿子，你看不上这些老师是吗？”
子墨垂下眉眼，道：“就这几个吧，教文科的老师都对我很好的，每次律老师都笑着说‘你小子一定得考上啊，考不上对不起你自己这么辛苦！’”
律老师是子墨的政治老师，子墨虽是一心学理，但是文科也很好，和一般的理科生不一样，子墨对文科也听得很认真，所以很讨老师们喜欢。
贺天熙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子墨一愣，看着父亲，大惑不解。贺天熙笑道：“你总是脱离学校课程也不好，我教你，怎么样？”
子墨苦笑，道：“你教我？你还不得玩死我啊？”
贺天熙瞪着眼睛扬起手，子墨抱头要躲，贺天熙的手却没有落下来，反而笑着说道：“那你想怎么办？你想不出好办法就按这个办啊。给你五秒钟，说吧！”
这回换贺子墨瞪眼了，子墨瞪着眼鼓着嘴，气呼呼地道：“不管！我自学！”
贺天熙伸手拉过子墨，道：“此提议无效，驳回！”
子墨低头不说话，心里矛盾着；总是自学终归不是太好的办法，可是老爸教？这明摆着就是作死嘛！忽然眼睛一亮，问道：“你只会教数学，有什么用啊？”
贺天熙笑道：“语文和英语，这就不用教了吧，这你要是说过不了，就是找抽！奥赛数学，这你不会觉得我有问题吧？物理去找你班主任。化学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子墨一翻白眼，道：“你什么时候研究奥赛数学了？你又不是专业奥赛教练。”
贺天熙拉着儿子衣领，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专业，知道有句话叫真人不露相吧！我只是没带过专攻奥赛的学生罢了。”
子墨晃晃身子，想晃开老爸的魔掌，道：“为什么不带学生啊？那考出去的学生可都是到一顶一的好学校。”
贺天熙微笑着，说道：“你觉得我会那学生的荣誉给自己贴金吗？我有我儿子就够了。忙你还忙不过来呢！”
子墨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
贺天熙拍拍儿子脑袋，一脸的笑意，可是眼里透着狡黠，道：“那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
子墨一警觉，倏忽一下站起身，警惕地看着父亲。贺天熙正色道：“站近一点。”子墨往前蹭了几步，贺天熙一下子坐直身子，一把把儿子拽倒了。子墨稀里糊涂的趴在老爸的腿上，可贺天熙也不着急打了，一手按住了儿子，又倚靠到了沙发上。子墨踢腾着腿，张牙舞爪的要起来，贺天熙扬手落了一巴掌，可是并没有多重。子墨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爸，小声嗫嚅：“你都罚过了……”
贺天熙道：“你不是说打你你也不回去吗？那好，那就不打了，裤子脱了。”
子墨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是无奈，只能缓缓站起身，背着父亲褪下裤子，又趴回父亲腿上，贺天熙却不打，道：“趴着吧！”
子墨撑在老爸身上着实不好受，自己又那么高，手和脚都是撑在地上，只有屁股翘起来。子墨脸上红的好像熟透的番茄，不时偷偷回过头看看老爸的神色。可是贺天熙根本不着急，顺手拎起一张报纸看起来。子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试探道：“爸……我知道错了……你打吧……”到了这个时候，子墨觉得与其这么趴着还不如打一顿来得痛快！贺天熙却根本没有要打的意思，悠悠的道：“从小打到大，也没管过来，算了，不打了，就这么趴着吧。”
子墨垂下头，这么趴着着实难受，总是撑着头吧，颈椎难受，低下头吧，大脑充血。过了一会儿，子墨又试探道：“爸，你腿难受吧，要不我起来吧……”
贺天熙放下报纸，右手拧上儿子的屁股，微笑道：“爸腿不难受，你安心趴着吧。”说着，贺天熙手上加了力道，子墨叫着求饶：“爸，一会儿你学生来了怎么办？”
贺天熙接着笑道：“正好，让他们看看你怎么挨罚，以后谁也不敢惹事了！”子墨鼓着嘴，翻着白眼，道：“哼，他们本来就不敢惹事！”
贺天熙松开了手，又倚回沙发上，道：“嗯，就你敢惹事。”
子墨一下子站起身，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裤子，腻到贺天熙身边坐下，道：“爸爸……爸爸……”
贺天熙挑着眉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让子墨一下子联想到了街上晃悠的二流子（……），子墨接着道：“爸…下次不敢那么跟你说话了…对不起。”说着可怜巴巴的垂下眉眼。
贺天熙手又拧上儿子的脸颊还往上提，子墨不敢反抗，只能跟着老爸的手往上扬。子墨终于理解了什么叫“耳提面命”。贺天熙正色道：“嗯，你什么话没跟我说过啊，现在想起道歉来了？以后还敢惹事？”
子墨“嗯”了一声，道：“不敢了。”脸上却又反映出了心里的真话“我这次又没惹事。”
贺天熙又一次把儿子拽到了腿上，扒下子墨裤子，沉着声儿道：“小墨，冲动可不是个好习惯。你不止吃过一次说话冲动的亏了。这次记住了。”话毕，掌落。“啪”的一声脆响，子墨臀上印了一个巴掌印。
子墨身子一抖，死死地拽着父亲的裤脚。
“啪！啪！啪！啪！”又是连续四下脆响，贺天熙停了手，子墨白皙的臀上染上一层红晕。
“小墨，明天给你休一天假，后天开始步入正轨，和学校作息一样，不听话你自己知道后果。”贺天熙道。
子墨以为父亲不打了，“哦”了一声，松开了捏住裤脚的手，想起身。贺天熙却又突然按住子墨的腰。“啪！啪！啪！啪！啪！”又是清脆的五巴掌，子墨感觉臀上麻麻的。
贺天熙给儿子提上裤子，暗含着笑意威胁道：“行了！天天就跟你们几个较劲儿，你们不累我都累了，攒着吧，再闹就打顿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