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开学首日的日常
伴随着恼人的闹钟声，志楠闭着眼睛爬了起来。虽说志楠向来不睡懒觉，但假期在家终究起得比在学校晚些，突然切换成学校的早起模式还是有些不习惯。她一把按掉那讨厌的铃声，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穿上衣服。
“起床了起床了……”志楠叫了两声，迷迷糊糊地往门外走去。旸山一中的宿舍条件不差，起码在宿舍楼里有一个水房，不过早上人人都要洗漱，龙头水槽等等资源还是十分紧张。
待到她搞好个人卫生回到宿舍时，志楠显得神清气爽，除了头发还稍有些凌乱外，已经恢复了平时那个优雅美丽小仙女的形象。（什么？早上那个头发乱蓬蓬，眼角还有眼屎，蹲在厕所里打哈欠的姑娘是谁？那才不是我们的女主角呢。）
“小丽，赶快起床吧，快上早读了。”志楠坐在床边梳着头，瞥了一眼唯一还赖在床上的唐小丽道。
“唔——假期过得好快啊……要是今天还放假该多好，哪怕就一天也好啊……”唐小丽努力爬起来，嘴里嘟哝道。
“快起来吧，高三第一天就迟到，老王会罚站的。”志楠听着这个明明已经十八岁的大姑娘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的发言，提醒道。
“唉……痛苦啊……诶——————怎么这么晚了？这不是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始早读了吗？？？”看到了时间的唐小丽声音明显提了一个八度。
“是啊……你才知道啊……”周萌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到唐小丽的尖叫，幸灾乐祸道。
这会儿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回到宿舍拿书包。
“啊啊啊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还没洗脸啊！”尖叫声继续。
“暖瓶里有我昨天打的水，你就着先洗漱一下吧。这会儿去水房肯定来不及了。”志楠梳好了头，起身说道：“你先穿衣服吧，我帮你倒水。”
“呜呜……楠楠你真是天使……”唐小丽快速套上校服道。
因为等着唐小丽，几人一路小跑着到了教室的时候，几乎是踩着早读的铃声进了门。在班主任的注视下，志楠微低着头有些尴尬地溜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式开始了高三的生活。
旸山一中的时间安排是早读过后有早餐时间。新学期的第一天早读，老师也没有安排，学生们大都无所事事地随便做出一副看书的样子，便混过了半个小时的早读。
食堂。
志楠和宿舍的几个姐妹坐在一起，一边喝着白粥，一边暗自感慨不用自己做早饭的感觉真好。
“话说，下节课是什么啊？”唐小丽剥着鸡蛋问道。
“数学啊。刚才早读的时候楠楠不是都写在黑板上了吗？你没抄？”何瑶闻言抬起头，略惊讶。志楠作为班长，在早读时间把新学期的课表写在了黑板上。
“她一早上都在睡觉。”林子桓喝着粥吐槽道：“把书挡在前面睡的，我在她后面看得可清楚了。”
“哈哈，是的是的，我在讲台上抄课表的时候看得也挺清楚的~”志楠附和道：“我给你抄了一份，回了教室给你哦~”
“真的？谢谢楠楠！你最好了~”唐小丽十分开心。
志楠眨了眨眼，她觉得似乎有一个幽怨的目光瞟了自己一眼。
教室。
不出所料的，王老师的新学期第一节课讲了一堆激励人心的话。
“同学们，你们高三了。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这是你们最重要的一年，你们已经读了十一年书了，不就是为了这一年吗？高考它只是一场考试，但它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考试！都把那根弦绷紧了，拼过这一年，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在未来因为现在的懈怠而后悔！……”
志楠坐得笔直，却并没有在认真听——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又有什么认真体会的必要呢？她目光微微移向一旁，瞟了一眼右边正埋头做题的何瑶——志楠不喜欢在老师讲话的时候做题，但这并不是出于尊重老师的目的，只是她单纯的不喜欢而已。事实上，志楠也觉得老师讲废话的时间应该好好利用。
“瑶瑶现在真的很努力呢……”志楠摆出一副任谁都会觉得在认真听讲的姿势，却在神飞天外。
“……好了，这节课没时间了。我留一道题给大家，你们抽空做一下，下节课我讲。”长篇大论了半个多小时的王老师终于结束了他的讲话，转身在黑板上抄了一道数学题。王老师看起来是个古板而木讷的中年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口才极佳的样子，所以说人不可貌相，看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我去……快下课了留一道题……哪有时间做啊……”何瑶抬起头，嘴角抽搐着道。
“一会儿下课了做做看吧~”志楠一面把题抄下来一面说道。
“唉……感觉好难啊……楠楠，你说我还有希望吗？我觉得我过不了线的……”何瑶不知是刚做完了一道题还是放弃了，她丢下笔趴在桌子上，哀叹道。
“怎么会，你的基础不差的，想要提高不会很难，你现在又这么努力，过线肯定没问题啊。”志楠也歪头趴在桌上，她用手轻轻摸了摸何瑶的头，笑着说道：“乖~要对自己有信心哦~”
“真的吗……”何瑶心里有些开心，但志楠的脸实在贴得太近了，这让她感觉有些脸上发热。于是她坐起来，重新拿起笔：“好啦！继续努力！我来看一看老师刚才留的题。”
“嗯~我也来看一看。”见何瑶振奋精神，志楠也很高兴地坐了起来——其实她刚刚抄题的时候已经有了些思路，对她来说并不算太难。
“哎呀糟糕，早上没上厕所，我要去拉屎，萌萌你陪我去。”唐小丽的座位和志楠隔着一列，但她的声音实在不小，包括志楠在内的不少人都听见了这粗犷的发言。
“我不去，臭死了。”周萌一脸嫌弃道：“而且现在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你又想我陪你迟到是不是？”
“哎呀来得及的，快走啦~”唐小丽不由分说地抓起周萌的手腕，朝门外走去。
“哎哎——你别拉我呀！”周萌的声音越来越远。
“哈哈~小丽这性格真的是挺可爱的，瑶瑶哦？”志楠笑盈盈地说道。
“额……嗯，是啊。”何瑶抽了下嘴角，附和道。
志楠微微一笑，开始琢磨起之前那道题目。
课程一节接着一节，一上午转眼而过，志楠和小伙伴们一起到食堂吃午饭。
“喂喂，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年没有人来咱们班看楠楠哎~”唐小丽一脸猥琐地笑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高三了，那帮新来的小孩儿敢到咱们班来看师姐？不被打出去才怪呢。”周萌鄙视地说道。
“不来就对了。前两年那些男生真是够了，才高一就那么猥琐，天天下课一堆人堵在门口偷看楠楠，甚至还有初中部的，简直恶心。”林子桓也抬起头愤愤不平道。
“说得好。”何瑶朝林子桓竖起大拇指。
志楠看着几个义愤填膺的室友，笑了笑没有说话。
“别提他们了，想想都生气。”何瑶吃完了饭，擦了擦嘴说道：“我去买饮料，你们要喝吗？”
“我要可乐~”志楠甜甜地笑着说。
“我也要可乐好了。”唐小丽也发言道。
“楠楠你现在就喝吗？”没两分钟，何瑶便买了饮料回来，她随手把一瓶可乐丢给唐小丽，然后温柔地问志楠道。
“嗯嗯~”志楠仰头看着站着自己身边的何瑶，双眼眯成一条缝，连连点头。
“喏~”何瑶把可乐拧开，开心地笑着递给了志楠。
“喂喂，你怎么不帮我开？”唐小丽看到这一幕，果然不满起来。
何瑶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道：“回教室啦，之前王老师留的那道题我还没做出来呢，下午就要讲了。”
“啊？你真的要做啊？”唐小丽喝着可乐惊讶道。
“宝贝，你都高三了，稍微努力一点好吗？”周萌叹了口气，手搭在唐小丽肩膀上道。
“唔……好吧我也回去看看……怎么显得我好像是个坏孩子一样……”唐小丽嘟哝着。
“走啦走啦~”志楠噗嗤一笑，又收敛了笑容道。
“走啦！回去沉迷学习了~”林子桓伸了个懒腰，拉着吴默跟上几个伙伴。
……
“我错了，果然男生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真有不长眼的呢。”几人还没走到教室，林子桓就远远看到几个高一的男生鬼鬼祟祟地在高三一班门口张望，她立刻冷下脸道。几人回教室的时间比较早，此刻班级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女生在，因此门外的几个男生倒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请问你们有事吗？”林子桓一把拉住志楠的手，大步上前道。
“啊……我，我们……”几个男生看到志楠，都感到十分惊艳，支支吾吾道。
“这就是张志楠，都见识到了就赶快回去吧。”林子桓扬起眉，拉过志楠，气势汹汹道。
“啊，不是，我们……”
“什么不是？！你们还要递情书啊？上了高中就好好学习，不要天天想着看漂亮师姐！还不走，等我们班男生回来揍你们是吧？”林子桓上前一步，震得几个高一男生纷纷后退。
“快回去吧，再不走，不用男生回来，大桓自己就要动手了哦。”吴默操着她独特的软绵绵又慢悠悠的语调面无表情地说着，走进了教室。
“进屋了楠楠。”何瑶斜了几个男生一眼，拉着志楠进了教室。
“还不走？！”林子桓瞪着眼睛。
“对……对不起！”几个男生落荒而逃。
“噗哈哈哈~~”待林子桓和唐小丽周萌三人进了屋，志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桓你刚刚好帅啊哈哈……”她扶着讲台笑弯了腰——“好有安全感啊哈哈哈~~”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是欠揍。哈哈~”林子桓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还是木木那句软绵绵的话更有杀伤力啊，简直冷酷无情啊哈哈哈……”
“真的是，木木平时不吭声，张嘴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哈哈哈……”唐小丽也评价道。
几人玩笑几句，便各自回到座位上。
却说那几个男生回到高一的教室。
“怎么样？见到了吗？真像传说中那么漂亮吗？”见到那几个男生回来，好几个男生立刻围了上来。
“确实漂亮。”
“我觉得比传说中还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包括在电视上。”一个男生一脸感慨道。
“哇……我也想去看。”一片哗然。
“还是别去了，他们班女生可凶了，我们刚被骂了。”一个男生小声道。
“哼，你们去偷看师姐，没挨打就不错了。”一个之前军训时和几个男生混得比较熟的女生怼道。
“喂喂……也没那么夸张吧……”
“你们还别不服，我听说志楠师姐不仅长得漂亮，成绩还超好，十次考试能拿八次全年级第一的那种，而且人缘也特别好——招惹了她整个高三一起来揍你都有可能。”
……
志楠一面背着单词，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朋友聊几句天，本就不长的午休时间匆匆过去。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王老师果然讲起上午布置下的那道题。
“上节课我们留了一道题。大家都做了吧？怎么样？解出来没有？”王老师一面把题目写在黑板上，一面自顾自地说着。
一阵尴尬的沉默。
“咳，怎么样啊？都做了没有？”王老师写完了题目，转过身说道。
“做了……没做出来。”一个男生在下面小声道。
“没做出来？是不是时间不够？这题不算太难吧？”王老师虽然有些古板严厉，但大部分上课的时间还算温柔。
“难……”
班里明显有好几个声音此起彼伏。
“谁做出来了？说说。”王老师环顾一周。
……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不会都没做出来吧？志楠，你说说，答案是多少？”王老师也有些无奈，于是点到自己的得意弟子。
“18？”本来低着头开心地当鸵鸟的志楠突然被点到，只好抬起头试探道。
“嗯，说说怎么解的？”王老师欣慰地点了点头道。
“额……就是把公式变形，然后求导……”志楠从小就不喜欢回答问题，奈何总是被老师叫起来。她站起身，简单地说了一遍解题思路。
“对，挺好，思路很清晰……”王老师笑着点了点头：“坐吧，下次不用站起来，坐着说就行。”
“哇……”教室里响起一片赞叹声，不少学生鼓起了掌。
“行了别鼓掌了。我讲一遍，都认真听啊~”王老师说着，开始讲解起来。
“楠楠你什么时候做的啊？”何瑶侧过头，小声道。
“就下课的时候啊……”志楠轻声答道，随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讲台上指了指。
何瑶点点头，专心听课。
“……这道题不算难，还远远达不到高考大题的水平。你们要赶快转变心态，不能还把自己当成高二的学生了。上了高三，立刻就要有备考的样子，高三一年会过得非常快，其实哪儿还有一年了？还有九个月了啊！所以说，你们现在就要以高考的标准要求自己……”王老师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了，讲课水平还是不错的，但刚一讲解完题目，他就又开始碎碎念起来——大约所有的班主任，不论男女，最终都会变得像个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
……
“楠楠，这道题真的和高考难度差很多吗？”下课后，老师刚走，何瑶就侧过身问志楠道。
“确实没有达到高考的难度。不过我看过一些高考真题，里面会涉及到一些我们还没学过的内容，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察觉到好友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志楠安慰道。
“嗯……”何瑶点了点头，情绪还是不太高。
“哇——楠姐你真是太帅了！那道题全班只有你一个人做出来了吧？那么难的题，你几个课间休息时间就做出来了。”唐小丽拉着周萌跑过来，一脸赞叹道。
“嘿嘿~一般般啦~”志楠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
“哼哼~怎么样啊？都做出来没有啊？志楠，你说说，答案是多少？”唐小丽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地模仿起王老师来。
“18？”周萌配合道。
“嗯~不错不错~对了！”唐小丽夸张地点了点头，粗着嗓子缓缓说道。
“你干嘛啦！我哪有像你那样！”志楠笑着伸手朝唐小丽手背上打了一巴掌，佯怒道。
“明明是萌萌学的你！你干嘛打我不打她？你……你居然打我？你不爱我了……”唐小丽戏精上身，手捂着脸颊，做委屈状。
“我又没打你的脸，你捂着脸干嘛啦！”志楠笑得肚子有点疼。
“哼~我这是用脸轻抚着被你打伤的手~”
“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你啦！你快一边玩去！哈哈哈……”志楠捂着肚子，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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