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手之罪
齐姝琴跪在父亲的书房里,洗衣板磨得她膝盖发痛,皮肤几乎要被洗衣板的棱子割开,可她不敢吭一声,只因她心知自己这次闯了大祸。
刚刚在花园,她误伤了堂妹齐入画。
齐入画是齐念佛的亲侄女,年方十五,聪慧漂亮。她的父母就是齐念佛的小弟和小弟妹。可惜有一次,在与妖鬼的对决中,夫妇二人不幸中了阴毒,无法留住元气,任凭这生命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被消耗着。虽然齐家用尽各种灵丹妙药,夫妻二人依旧没拖过两年,先后离开人世。去世前,将年幼的齐入画托付给身为掌门的大哥齐念佛抚养。
因是受死者之托,为亡弟夫妇抚育孤女,齐念佛对这个侄女自是怜爱而疼宠。她在齐家的地位也很尊贵,甚至有时候齐柳笛都开玩笑地说“入画妹妹就跟爸爸的亲女儿一样呢。”
而齐姝琴却伤到了齐入画—这个和齐柳笛一样的齐家小公主。
砰!
齐念佛冷着脸进到书房来,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足足有一个小时的女儿,只径自坐下。
齐姝琴鼓起勇气道:“爸爸,入画妹妹怎么样了?”
“幸好笛儿出手及时,画儿只是轻伤……否则……”
齐念佛哼了一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而今是击伤堂妹,明日是否要反了天呢?”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只是我们姐妹三个互相较量一下玄黄之法,自然是点到为止。可是我和入画妹妹过招的时候,她……她逼得太紧了,有几下差点击伤我的脸,我躲避的时候,力量没用对,就打到了入画……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齐姝琴急忙解释道。
齐念佛冷道:“你说她逼得太紧,可你却完好无损。倒是她正在忍受包扎手臂的痛苦。”
“我去向堂妹道歉。她受伤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照顾她。”齐姝琴低声说。
“有傀儡伺候,还用不着笨手笨脚的你跑去添乱!还觉得自己不够给我添麻烦的吗?!”齐念佛冷笑道,“何况……谁知道你是去伺候她,还是去害她。”
“爸爸,我……”
“过招之时本该点到为止,你却击伤了自己的堂妹,无论是什么缘故,都已犯了家规,理当受罚。”齐念佛的声音森冷起来,他拍拍手,两只傀儡应声出现,“带她去刑房。”
冷酷的傀儡迅速架起了齐姝琴,向门口拖去。
她不敢挣扎,只小声问道:“爸爸,您要怎么罚女儿?”
“杖二十。”齐念佛说,“因为你伤了画儿,所以就由画儿监刑。她就在刑房等你,你必须先向她道歉,然后再接受惩罚。”
杖责,是用家法板子行刑的,比藤条要重得多。齐姝琴心中一寒:只因为母亲的过世,父亲就这么毒恨自己吗?
“爸……”齐姝琴已被傀儡挟住双腋,粗暴地往外拖,“爸爸,我会好好向堂妹道歉,但是求求您,不要打我板子,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爸……爸您饶了我吧!”
齐念佛看都没再看她,只捡拾起一些信函,开始翻阅。
“爸爸……”齐姝琴无助地呢喃,即便被拖到走廊,她还是苦苦哀求,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念在父女之情上,从轻处罚。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齐姝琴太清楚了,父亲的恻隐之心,几乎就不会用在她的身上。父亲对她的厌恶和恨,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深到骨子里,再也不会消弭。
她不想引起家人们的注意,让全家都知道自己要受杖责—那就太丢人了。她绝望地闭上嘴,默默地被傀儡们拖到齐家的刑房—推开暗黑的大门,直接撞入齐姝琴眼帘的就是八只并排而立的白衣傀儡和水泥地板上固定住的一台刑凳。
本能的,她浑身都抖了抖。
若这只是普通的座椅,那么它适度的长、宽、高,还有那干净深沉的栗子色软皮,都会带给臀部和人体极大的享受。
但这是一台刑凳。齐姝琴曾经无数次被按趴在上面,由□□的臀部来承受重压的痛楚。她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孩,说不怕疼,不可能。
“堂姐—来了啊—”拖着长声,语调阴阳怪气的这位,便是齐入画了。她正坐在一张紫檀扶手椅上,左胳膊被白色绷带吊起,但气色很不错,见到被押进来的齐姝琴,她抬了下眼皮,只是微微一笑,再示意傀儡把刑房的门紧紧闭上。
“真是对不起堂姐啊—大伯父太关心我了,让我包扎的时间长了点,算起来,堂姐跪了一个多小时了吧?啧啧,洗衣板的味道,我还真是从没尝过。不过想来,堂姐也早就适应了呢。”
“画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伤你的。”齐姝琴充满歉意地说。
齐入画翻翻眼皮,冷笑道:“其实我真的并不介意啊,毕竟大家都是姐妹嘛,谁每个失手的时候呢。只是大伯父太心疼我了,非要好好责罚堂姐一顿呢。其实伯父也是为了堂姐好,所谓打是亲,骂是爱。若是堂姐犯错,伯父不再打骂,让错误得不到警告和纠正,才是糟糕呢。”
齐姝琴苦笑着,闭了闭眼。齐入画的这个态度教她明白,将有一场极其羞辱的刑罚在等待着自己。
算起来,齐入画虽然是堂亲,但他和齐柳笛的关系十分亲密,和齐宇乾、齐宇成也是手足情深,面对齐念佛的时候也全然只有小女孩的任性与刁蛮。唯独对齐姝琴,不仅不同情,而且总是抱着一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心情。
齐姝琴心里有数,齐入画毕竟只是齐念佛的侄女,父母又都是为齐家家族事业而死,所以齐念佛对她的要求本就不是很严格。即便她做错了什么,也大都是温和的责备与绝对的袒护。于是,齐入画这个女孩子就养成了任性娇小姐的脾气,为人很是骄纵。平日对傀儡,用完了便毁掉;对一些看不顺眼的为齐家服务的工作人员,也经常加以种种刁难;对齐姝琴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更是有一种占了鹊巢之鸠的心态:定要争取反客为主,将齐姝琴重重踩在脚下,肆意折磨,方感有趣和解气。对此,齐姝琴一直都是了解的,只不过齐入画毕竟是堂妹,在齐念佛面前比自己这个亲女儿还要受宠,齐姝琴自然不会把这种揣测给说出去—纵使说出去了,又能有什么用?估计又是一通毒打。
“哦,时间也差不多了。”齐入画轻松地说,“我没受过罚,不清楚这都是怎么个流程。看样子,堂姐,你是要在这张刑凳上受罚是吧?是趴着吗?应该是,因为受罪的是屁股嘛,趴着翘起小屁屁,才能挨打呢。那么堂姐,你是应该自己上来呢?还是我让傀儡压你上来?”
齐姝琴保持着镇定,“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横竖也是要挨打的。因为这是身为父亲和掌门的齐念佛下的令,齐入画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纵使她和自己关系好,这二十下板子也是一样要打完—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受辱的多少。
她从容地趴到刑凳上,精致的下巴搁到裹着软皮的凳子面,柔软的身体贴住凳子,修长的双腿平放上来。她尽量让身体放轻松一些。但还是深深感到:在齐入画的面前摆出这样无助而尴尬的姿势,极其耻辱。
齐入画轻声说:“那么……接下来该是捆绑了吧?堂姐,这也是为你好,省得一会儿你受不住痛,掉落下来,看看这水泥地板,多冷啊。”
齐姝琴盯着栗子色的软面,心知齐入画开始羞辱自己了。但是她没有任何能争辩的意义—辩得过如何?到底受刑的还是她自己。
傀儡们将齐姝琴的双手,腰背,膝弯,双腿和双脚都用绳索固定到刑凳上。勒得很紧,齐姝琴感到绳子磨着肌肤,动一下都有刺痛感。
齐入画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神情,站到齐姝琴面前,“齐姝琴,伤及同门,依家法,杖臀三十,你可认罚?”
齐姝琴感到脸上火辣辣地发热,她的手指死死蜷缩起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我认罚。”
齐入画轻轻一叹,“既然认罚,那么堂姐,我就要对不住了啊。咱们家的规矩你也都知道,既然伯父并没有额外说明,那堂姐就要忍一忍了。”
她踱着步子,走到齐姝琴的臀旁,“的确羞人了些,不过堂姐经常受罚,也该习惯了。何况都是自家姐妹,看了也无妨。堂姐还是宽宽心吧。嗯—”她朝一只傀儡点点头,那傀儡应声上前,将齐姝琴的浅色绣花外裤一下就拉到大腿根部,露出月白色柔软的衬裤。齐入画见了就笑道:“这天气还不算太凉,堂姐穿得倒厚实。不去衣的话,真是赚便宜呢。我算是明白为何家法要求去衣执行了。嗯—”她又朝傀儡点头,示意去了齐姝琴身上的衬裤。
齐姝琴已羞愤满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刻任何的回嘴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只能将脸蛋埋在软皮面上,感觉着衣料擦过皮肤,轻轻向下滑落的滋味。因为衬裤也被脱了,所以她此刻只剩下一条淡粉的小内裤,守护着为人的最后尊严。
“堂姐啊—”齐入画悠悠一叹,“妹妹可不是故意羞你,实在是家规大于了人情啊。你可别在心里怨我啊—”
她俯下身子,笑盈盈地看着齐姝琴又羞又气的样子,“是吧,堂姐?”
齐姝琴抿紧嘴唇。齐入画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去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声吩咐,对齐姝琴而言却是天塌般的羞辱。麻木中,齐姝琴只感到傀儡冰冷的手指掐住了自己的底裤两边—她心中一紧,最后一层遮羞的衣料已无可挽回地被缓缓扯落。这过程很慢,似乎就是有意让她的隐私一点点地露出来,以加重她的羞辱。
无疑的,齐姝琴是个绝对的美人,一张脸蛋生的精致而秀雅—虽然身子格外柔弱了些,但臀部却挺而翘,娇而嫩,圆而润。随着淡粉内裤被缓缓下剥,少女那两瓣白皙的小屁股就仿似两只小肉鸽子般扑了出来,干净而均匀地敞开在光下。
全身上下,只有臀部凉飕飕,这感觉让齐姝琴羞红了脸。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不要颤抖身子的任何一个部分。
齐入画又慢慢走过去,“真是让人嫉妒,堂姐人长得美,臀也生得美。只可惜要让家法板子教训……啧啧,真是可惜,现在还是这么白嫩洁净,好似羊脂玉般,可这打完了,得成什么样子啊。”
她冷笑着看着齐姝琴的臀部,摇头晃脑,既不走开也不下令动刑,只是一个劲地惋惜。
“堂姐,我从没挨过打,是不是真的很痛啊?”齐入画自问自答着,“一定很痛。这么细腻的肌肤,吹弹都可破,让那板子下去,啪!啧啧,堂姐,你若是忍不住,就尽情喊吧。二十下啊,这么玲珑的小身子要挨上二十下的板子,伯父还真是忍心。怎么也是亲爹啊,若不是因为伯母,堂姐大概会和笛儿姐姐一样受宠吧?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呢?唉,不过堂姐还请放心,伯父吩咐的是小板子,没让上大板子,所以痛苦会稍微少一点呢。”
羞辱的泪水都涌了上来,齐姝琴闭紧眼睛,努力让泪水倒流回心中。齐入画就站在她身旁,好似观看展品般地端详着她,这份羞耻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其实我真不想下令。”齐入画自顾自地烦恼道,“堂姐的身子太弱了,唉……谁不怜惜啊。堂姐是大姑娘,所以伯父一定不好意思再看,可若是让伯父看到……唉,怎么会不心疼呢?哪里还会下令板子二十下啊。即便要打,估计也会给留上衣裤来保留一点女儿的体面嘛。总比这么光着屁股,直挺挺地趴在上面受罚要好。本来就很羞辱了,一会儿板子下来,一旦痛起来,少不得要连呼带喊,左右扭动,那可真是太羞了啊。不过堂姐,没关系,反正是自家姐妹,你受不住,就随便扭吧。那样也可以减轻痛苦的。”
齐姝琴感到浑身都泛起一阵阵羞愤的滚热,驱散了臀部因露在空气中而生起的凉意。
齐入画见她也不吱声,很是满意地退后几步,她看着这位堂姐,细弱的身子,直挺挺地被绑在刑凳上,清雅的脸蛋已因羞耻而紧紧贴着刑凳面,不肯抬起;两条修长的腿倒是较为放松地摊开;只娇小的屁股失了衣料的庇护,孤单地撂在刑凳上,雪白上抹着一层红云,等待着板子的惩罚。
一会儿,这个女子会痛、会哭、会喊;她的臀部会青、会紫、会肿起来,会被打出血,她会因此而不堪地扭动屁股,求饶。
一想到这些,齐入画就感到额外兴奋,她悠哉游哉地挥挥手,“齐姝琴触犯家法,杖臀二十,开始行刑!搁杖!”
她一声令下,两只傀儡同时上前,一左一右,举起手中的枣红色板子,交叉放到了齐姝琴的臀上—齐姝琴感到光裸的屁股被冰凉的板子一压,不觉抖了起来。
二十下的板子……
板子是比藤条要狠得多的啊!
“堂姐,做好心理准备,这就可要开打了哦。”齐入画轻松道,“打!”她解气地喊了一声。
两只傀儡同时举起板子,左边的傀儡将板子对准了齐姝琴轻微颤抖的,光嫩的右半边屁股,重重击打下去—
啪!
好脆亮的一声!
“啊!”齐姝琴顿时感到右边的屁股好似要裂开般地痛,她本不想叫喊,但这第一下板子,就让她忍不住了。
“天啊,这一板子下去,就是一道好红的印记啊。”齐入画故作吃惊地说,“堂姐你可真要吃苦了。没关系,痛的话就扭一扭,我不会笑话堂姐的。”
钝痛缓慢地散开,齐姝琴尽量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她忍耐着,苦苦等着第二记的到来。
“唉……对了,我得报数了是吧……”齐入画慢悠悠地说,“一……”
齐入画是故意的。
齐姝琴有些绝望地想,她慢慢地报数,而自己就要慢慢地去品尝每一寸的痛苦。
右边的傀儡举起板子,对准齐姝琴因恐惧而开始颤抖的左半边,狠狠打了下去。
啪!又是极其脆亮的一声,击得臀肉颤个不停。
“啊!”齐姝琴颤抖着,痛呼着。
齐入画懒洋洋道:“二……”
板子如暴雨般击落,齐姝琴抓紧了刑凳边缘,大声痛呼着。她的臀肌被打得一颤一颤,痛苦若潮水般漫开,她那被捆绑在铁环里的双手拼命地在小范围内拍打着刑凳,秀美的脸蛋不停摩挲着刑凳面,试图分散杖臀所承受的疼。这当然无济于事,但这也是受刑者必然会有的安慰性和发泄性的行为。
板子轮流挥下,残酷地击打着齐姝琴,她的雪臀就好似一张松软的床垫,被打得上下弹动。
板子比藤条重,击打面积也要比藤条大得多,还不到十下,齐姝琴的身后已整个青肿起来,好像一座正在隆起的小山峰。
一种深深的紫黑色也随着板子的拍打,而逐步泛到表皮上,向四周扩着。
“十……”齐入画慢悠悠地报着数。
啪!
“啊—!”齐姝琴的眼泪流满脸庞。这一板子过后,齐入画没有再报数,而是先走近几步,“太惨了啊……”她小心地说,“堂姐,幸好你趴在那里看不到,被打得太惨了。肿得好大,而且都是青黑色,真可怖啊。堂姐,你这回真是有苦头吃了,唉,谁让你犯了家法呢,这脑子不清醒,却让屁股光着受罪,真是不公平哦。唉,多说无益,堂姐,你还是好好受着吧。这已经打了一半了,不过我听说,挨打的时候,后半程才是最难捱的啊。”
齐姝琴感到一身的血液都要因着羞辱而沸腾起来。那一刻她凄厉地想:如果自己可以动弹,那么一定要举起符咒,狠狠地弹向—
啪!又是一板子。
“啊—!”齐姝琴猝不及防,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十一……”齐入画懒洋洋道,她慢慢踱到前面,站定在齐姝琴的面前,好整以暇地望着齐姝琴因受刑而扭曲的绝美面容。
刑杖继续无情击落,齐姝琴惨呼不停,她已顾不得其它,什么脸面啊,尊严啊,坚强一类的,在巨大的痛楚面前,大多数人类都会抛弃这些。每挨完一板子,齐姝琴都感到自己撑不过去了,下一板子后,就将是自己死掉的末日。但每次她都奇迹般的清醒着熬过来。她祈求上天让自己昏死过去,但上天大概累了,闭上眼睛而没有看到下界的这幕人伦惨剧。无助的齐姝琴只能放肆地喊着,希冀着所有的痛楚都能从凄惨的声音中离开。她只看着刑凳面,不停地喊着。她不会抬头,不会再往前看,因为齐入画就站在她面前,这个女孩子刚才是近距离观赏堂姐的裸臀如何挨打。现在则开始观赏堂姐的受刑表情。
齐入画看起来很满意。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刑凳前,眯起眼,低头看着齐姝琴秀丽的脸蛋上沾满了汗水和泪水,柔顺的长发已被散开,珠帘般贴着刑凳向地上垂落。顺着秀气的小后背,就是那被剥开的隐私—白皙而光溜的臀,无助地盛放在刑凳上,等待板子的下落,然后是被剥到腿部的三层衣物,膝弯和小腿也都被绳索缠绕结实了……
这个人逃不掉,跑不了,甚至动起来都难,她只能羞耻地、等着疼痛的降临。
一股奇特的解气感游走在齐入画的全身,她恨不得欢呼起来。
刑杖继续重重下落,每一次的击打,都会让齐姝琴的臀部犹如蹦蹦床般弹起一下,然后就是整个身子的轻微挪动和一声惨惨的“啊”,青黑色在一层层地覆盖着,让刑杖下落之处愈发不堪起来。而齐姝琴开始意识涣散,含糊不清地喊叫,感到火热而肿胀的臀上哪怕落一片小小的雪花,都会痛不可耐。而板子只是轮番落下,它们落得都很慢,因为齐入画的报数很缓,那些钝痛就可以充分地游走到齐姝琴的整个屁股上,再延伸到全身。齐姝琴就这样充分地“享受”着一次次的击打带来所有痛楚。
“十九……堂姐,恭喜啊,要挨完打了。”齐入画笑盈盈道。
两只板子一并挥下,打到了黑紫交织的臀上。
啪!
最是脆亮的一声。
“啊—!”泪水涌出,“痛—”
身体重重地抻了下,然后她就脱力般地软了起来,肿痛一波波袭来,弄模糊了她的视线,绳子被松开了,身子放松了,但身后还是光着,火热和疼痛尚存……
“行刑完了。堂姐,提好裤子离开吧。”齐入画冷笑着,“真是惨啊。眼看着羊脂玉成了个酱缸子。目睹这全过程,真是惊心动魄。不过这种变化倒还是很神奇呢。”
齐姝琴本已没了力气去提裤子,但齐入画的讽刺让她羞愤到了极点,当下忍住不适,双手向后探过去,乱七八糟地将小裤往上拽着—但显然已经包不住了,她只好让小裤松垮地掩了一半,再将衬裤和长裤一并拉上来—这些衣料磨过绽开的皮肤,不停的疼痛刺激让齐姝琴一面落着泪,一面忍着疼,就这样提好了裤子。
她真想趴在刑凳上,一动不动。但是齐入画就站在她面前,欣赏着她的“丑态”。齐姝琴的脸皮通红,她颤抖着身子,从刑凳上下来,双脚努力踩稳了地面—疼痛几乎让她跌倒在地。但她还是及时扶住了刑凳,缓了口气。
“堂姐,要不要我送你回房上药呢?”齐入画笑盈盈道。
“不……不……必……了”
齐姝琴虚弱地说。
她跌跌撞撞地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出刑房。接触到外界明亮的自然光,齐姝琴忽然没有了力气撑起身子了,她握紧了手,努力地又向前跌了几步,感到浑身泛起一阵窒息的闷热,随后四肢麻木,迅速冰冷。眼前的景物都扭曲了起来,她再也站不稳,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到地上。
全身的皮肤一阵紧过一阵,臀部的痛楚让肺腑间的一种虚虚空荡感给取代,似乎空气凝固了,吸不进来,也吐不出去。
眼前开始乱冒金星,也好似坠入了水中,耳边尽是沉闷的咕噜咕噜的声响。齐姝琴感到身下一凉,似乎是倒在了地板上,模模糊糊间,她听到妹妹齐柳笛的惊呼—
“姐!姐姐你怎么了?!”
咕噜咕噜……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妹妹的呼喊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有人托起了她的后脖,手指搭上了脉搏。
齐姝琴晕晕地在半明半暗中下沉。
沉下去,沉下去,不要再浮上来……
“小弟,姐姐怎么了?姐姐没事吧?”
“情况不太好!二姐,你快去找父亲和大哥来!快点啊!”
那手指从她的脉上撤下,按揉着几个穴道,“姐,姐,你快睁睁眼啊!”
是小弟齐宇成……平日他对自己也很淡漠,但还算客气。至少不像大哥那样来不来就端着架子训斥人。
齐姝琴糊涂地想着,胸口有什么东西好闷,似乎咳出来就可以呼吸通畅,于是她迷糊地咳啊咳,拼尽全力去咳。
扑哧—
那闷闷的东西出来了,温热而甜腥,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到脖颈,红了衣领。
那是血。
从心口吐出来的血。
齐姝琴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喊着“姐姐,坚持住,爸爸和大哥就要过来了”。然而这声音好飘忽,飘得好远,好远,远的仿佛是—生与死的距离……
齐姝琴感到一阵轻松和喜悦,她美美地闭了双眼。前所未有的舒适伴随着浓重的黑暗,一并拥抱起自己。
就好像记忆中母亲的怀抱,那天然的摇篮……
第五章 看不到的关爱
浑浑噩噩,好似经历了一场地震。她被夹在裂缝之中,上不去,也下不来。下身痛到麻木,冷到僵硬,仿佛有一个大大的肿块横在后臀,沉甸甸往下拖着她的身子,但又有另一股力道宛若没了边际的风般,刀子般不停地刮着她,要她几乎碎掉。
痛……
她迷迷糊糊着,眼前黑白交错。暗是一股雾气,喷薄;明是一种亮光,努力照射。辗转在这之间,犹如坐上过山车,颠三倒四,已然不明了天地。
“痛……”她喃喃着不由念了出来,胸口憋闷,头脑发胀间,似乎有一双厚实的手掌,按住了她的双手和背。
“笛儿,给你姐姐换药。”
好像是父亲的声音……
齐姝琴晕晕地想着。
一双手,很轻很轻地触摸到她的臀部,指尖轻微颤抖着,将上面那一层薄薄的料子给缓缓揭开。
齐姝琴感到隐隐作痛的屁股微凉,已完全露在空气中。
“嗯……”齐姝琴因为害羞,本能地动了动,她朦胧地感觉身边有异性的存在,太羞耻了。
她挣扎了几下,但张不开眼,也说不出话,只有意识在漂浮。
那双结实的大手,将她卡得更紧了。
温热的膏状事物滑上了她赤裸而肿痛的屁股,然后有人将这些药膏一点点,小心地匀开。一阵的炽热和火辣就滚了上来。
痛!
整个身子都不禁颤了起来。
齐姝琴呻吟着,“痛……别……好痛……”
她开始动弹手脚,努力地想滚开,好避免这痛楚。
但是那双手卡得非常紧。
“好痛……”齐姝琴在昏沉中,凭着本能翻腾着身子,好似一尾被活剥了鳞的鱼,“别碰,别碰……啊,啊,痛……”
她不停地□□,身子痛苦地挪动着,试图躲避那些膏状事物的刺激,但是她的挣扎是如此弱小,好不容易能动得激烈一点,那双结实的臂膀,将她箍得更紧了。
“琴儿,乖,听话,把药上了,咱们才能好起来了。”一个沉沉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畔说着。
有些熟悉的声音,却又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谁啊……
齐姝琴虚弱地想:不,我不要上药,我不要好起来,我只想就这样在黑暗中沉浮着,不回到那个光明的世界,那里虽然光明,但对我而言却是黑暗的废墟。这里虽然孤独,却是舒适的港湾。这里真的很好……很好……
隐痛中,她的意识又彻底地散开,久久都无法聚拢。
宛若宇宙间的一团浮尘,飘着,荡着,散着。然后有一股引力,拉扯住了这团浮尘,将它们慢慢地聚拢在一起,凝成了一个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实在……
“姐姐?”齐柳笛俯下身子,“姐姐,你醒了?”
齐姝琴张开眼,她慢慢地动了动嘴角,“……我……”
她发现自己侧躺着,柔软的被褥盖在身上。身子略微还有些发沉,但臀部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嘴里,似乎还有淡淡的腥甜味道。齐姝琴慢慢地想着,回忆着……
血……
闷在心里的血,控制不住,全都出来了……
难道……难道是……
她紧张起来,不会的,自己按时吃药了啊……那么秘密是否已经被家人发现了呢?
“笛儿……”齐姝琴轻轻地唤了声,“我……我怎么了?”忐忑不安。
“姐姐,你都睡了三天了。”齐柳笛小心翼翼地喂了齐姝琴一点水,润湿她略显干瘪的唇,看着往日如樱桃般诱人的红色慢慢浮了上来,齐柳笛欣慰地笑了笑,又黯淡了目光,叹息道:“姐姐受了家法后,吐了好多血,当场就晕过去了。陈医生赶来做检查,说是姐姐体弱,禁不起太重的刑罚,板子打出来的浊气,都郁结在心……”
齐柳笛停了停,“不过陈医生说,他还不太确定病因,所以想给姐姐做一个什么心肺的检查……”
齐姝琴的手一抖,“那查了吗?”她有点急切地问。
“陈医生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设备还没齐全,暂时没做。说是等姐姐醒了,再好好检查一下。”齐柳笛疑惑道,“姐姐?怎么了?”
“啊……我觉得不用查了。多谢陈医生的好意。”齐姝琴轻声细语,“笛儿,麻烦你去跟爸爸说说好吧?真的不用查了,我已经好了,我现在感觉不错的。”
齐柳笛笑说:“姐姐就不要再管,这事就让爸爸做决定吧。姐姐是病人,还是安心养病。”
“让爸爸决定……也好,反正爸爸不会在我身上费太多心思的。”齐姝琴松了口气。
闻言,齐柳笛流露出不忍的表情,“说什么傻话啊!姐姐你终究是爸爸的亲女儿,爸爸纵使……纵使为了咱妈的事情,很痛恨姐姐,但也不会真的不把姐姐放在心上,骨肉之情都是天性,爸爸再气再怨,又怎会拿姐姐的健康开玩笑?”
齐姝琴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只说:“笛儿,能帮我把柜子里那个饼干盒子拿来吗?”
齐柳笛应了一声,照着办了,可心思却还在刚刚那个话题上,“姐姐你昏睡着,还不知道吧?爸爸其实看过姐姐的伤了,姐姐伤得好可怕,肿了好大,黑紫交织,有的地方都见红了,爸爸当时也说了句‘打得太重了些’,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在旁边听得真切,爸爸是真的心疼了……”
齐姝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说什么?爸爸看了我的伤?”
“是啊。”齐柳笛道,“这三天都是我给姐姐上的药。姐姐你痛得可厉害了,晕乎乎地挣扎不停,弄得我都没法把药抹匀。最后还是爸爸亲自动手,按住了姐姐,我这才……”
齐姝琴抱过齐柳笛递来的那只挺大的铁皮饼干盒,先是细细查了一遍,确定无误般地又松了口气,才对齐柳笛细声道:“那么……那么上药的时候,爸爸也在?我伤在那里……那岂不是……岂不是……”
她脸上一红,又羞又尴尬,浑身滚热。
齐柳笛怔道:“啊……可是……可是姐姐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啊,都伤得那么重了,再不上药,不定还有什么危险,让自己的爸爸看看,也没什么啊。毕竟是非常时刻嘛。”
齐姝琴低下头,对着盒子,淡淡地笑了笑,“反正以前……小一点的时候……爸爸都是亲自动手的。倒是没什么看不得的。”
齐柳笛柔和地开导,“姐姐,我觉得咱爸其实很爱你,只是爸爸……太不善表达,而且……爸爸总有着一个心结,让他……让他老生你的气。”
“是为了妈妈的离去。”说着“死亡”的话题,齐姝琴却露出了一个安然的微笑来,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饼干盒子,眼神飘忽,“对的,妈妈的死,都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没错的,就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妈妈……”
齐柳笛也低下头,静默许久,淡淡道:“话是这么说,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骨肉之情是天性,再怎样,姐姐当年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爸爸有点较真……其实我也常跟爸爸说,妈妈如果知道姐姐三天两头就挨打,痛得死去活来,甚至被打到吐血,一定会心痛极了。妈妈会哭,会怪爸爸根本就没有照顾好姐姐的。”
齐姝琴微微一笑,“不一定啊。妈妈也许还希望我下去陪她呢。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齐柳笛忽地抬起头,“姐姐!”她吓坏了,“姐!你在说些什么啊!”
齐姝琴却乏了身子,她抱着饼干盒子,整个人都缩回到被子里,闭了眼,“笛儿,我真的累了。”
齐柳笛关切地摸了摸齐姝琴的额头,皱眉道:“怎么搞的!热度又上来了啊。这样吧,姐姐你先睡会儿,我去厨房看会儿药。那可是一份上好的补药,是爸爸吩咐备下的,姐姐一会儿得趁热喝。”
齐姝琴嗯了声,“你告诉爸爸,陈医生说的那个检查,真的不用了。我没事。我不需要检查的。”
齐柳笛点点头,然后是大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确定一时半会无人了,齐姝琴这才慢慢地掀开盒盖,从里面那一堆零碎杂物中小心地取出一只小瓶子,拧开了,倒出一枚药片,吞了下去。
这种药……
已经不多了……
她盖好盒盖,闭上眼,却睡不着,臀上又有点作痛。多少的念头,在脑海里交织着,缠拌着……
爸爸来过,爸爸看过……想到自己光屁股让父亲看到的样子,还是很难为情。父女之间有了回避,多久了呢?其实自从发育以后,大概十六岁开始,爸爸就不再亲手打自己,而是授意傀儡去行刑,除了特殊的责罚,一般都是在屏风后,或者拖到刑房里。
但是依稀记得有一回,怒火万丈的爸爸还是破例,亲自教训了长大的自己……
第六章 生日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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