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又一朝
001
作者:19不是19  |  字数:2721  |  更新时间:2022-07-20 23:14:47

   在这间橙黄的录音室里,偶尔有几声哭泣,已不是新鲜事。只是,那声音的来源,稍稍有些不同,那不是一个被淘汰的、挨骂的、没人气的练习生,那哭泣的女人要出道了,心里有的是激昂的海浪,呈深蓝色,代表着抑郁和迟疑。

  温格首先把脸埋到手里,后又弯曲了身子,最后,整个人缩成个圆球,在横坐容不下三人的沙发上靠着椅背,抽噎的声音后知后觉地传出来。

  她身边坐的,是个梳着马尾的蓝发少女。那人只是微蹙眉头盯她,怀里一把吉他,手指时而在弦上拨着。

  “…有那么疼吗?”她受不了温格断断续续的泣音,思索着放下了吉他,待吉他落到地上,她便拥住了温格,手抚着她的衣衫,上下骚动。

  温格仍在抽噎,对少女的讨好默然不应。

  直到那少女开始把手伸向她臀处——

  “啊!刘任羽!疼!”

  刘任羽被她忽然的大吼大叫吓了一跳,先是一顿,反应过来以后,稍有愠色,抬起手后一巴掌盖在怀里人那红肿的臀上,隔着裤子,仍是把怀里人疼得一颤。

  “知道疼!知道疼你还瞎想什么?不就是唱歌吗?用得着哭成这样?”

  温格闻言,敢怒不敢言,终是没反驳,只是抖着身子往刘任羽怀里靠了靠,再也没力气同这人争斗什么。

  这不是刘任羽第一次动手打人——

  但刘任羽后悔,相当后悔。该说,其实她这亲爱的温姐姐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有些自卑罢了,或是,想太多了,过度焦虑了,自怨自艾罢了。

  手指穿越她温姐姐的发丝,绕了几圈,又缩了回来,转而去碰她湿漉漉的脸颊,又缩回,在耳边一顿,摘去她那沾到泪水、已渐发模糊的眼镜,放到眼前桌上,“扣”的一声,她顺势叹了口气,彻底瘫软在沙发上。

  方才,她不见温格,在公司里找,走到录音室,看到的就是温格拿着歌词稿,在地上屈着身子颤抖。

  她本还以为是温格哪里不舒服,担心不已,哄了几声,便听温格自轻自贱:

  “我是不是很差劲…我、我根本没资格出道…为什么是我…呜呜…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怎么办…我不想上台…”

  她经常这样,多愁善感,想法还特悲观,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了,她忽然想不开了,这种嘟嘟嚷嚷泪流满面,恨不得把自己贬为尘土的事常有。刘任羽能忍她,有时还忍不住回怼两句,可现在不同,她俩是队友,她弹吉他,姐姐唱歌,过几天就要上台了,姐姐这种状态显然不行。

  说起来,她们这组合也多年了。刘任羽比温格小一岁,高中时候,温格爱上了音乐,刘任羽抱起吉他,改团名为“又一朝”,意思就是希望、还有明日,永远有再一日的朝阳。

  拼搏许久,才从面试进来公司,大学时边读边练习,好不容易才谋来的公司赏识与出道机会,温格怎想临阵逃脱?

  打她的时候,用的是温格背包里自带的发梳。

  她凭着力气将人拉到自己腿上,不顾她踢脚、挡臀,将其裤子扒下,还顺势将其双手扣在背后,发梳才打几下,那人便闹腾着大叫起来,似乎仗着录音室隔音好的环境,不顾一切的大吵大闹,像极一个被家长教训而哭花了脸的顽皮小孩。

  温格挨打一直很不乖,先不管其他人怎样,反正对刘任羽,温格就从来没有好脸皮。问问,哪次打她她是心服口服趴好的?哪次动手又是不顾青红皂白的?就是她自己不听话而已。

  当屁股开始肿起来,温格充分体现了她那软弱又不禁打的属性,开始不受控制地踢腿,似乎是有意向“暴君”刘任羽发脾气,她扭着身子,似乎想往刘任羽方向踢去,又似是单纯的逃罚,直把沙发踢出好几道皱褶来。

  “姐姐,你是歌手,不可以这样喊,伤喉咙。”

  这是刘任羽动手后说的第一句话。

  随后,她便拦过温格舞动的双腿,自己腿一跨,便把人彻底牵制住。

  不得不说,她如今这个姿势,确实丢人得很。

  可刘任羽也不是什么体恤人的好主,发梳落下时,她不计数,只是重复地把白皙的肉翻炒着,抽得红肿发亮,直到手臂一处开始发酸,身下人也疲倦了,不再挣扎,只剩不断流出而显得狼狈的鼻涕,她才停手。

  刘任羽放下发梳,手往那红肿的“面团”上一揉——

  “啊——啊呜…”

  温格随即哭出声来,扭着身子想躲,却被刘任羽摁得动弹不得,手亦然,眼见她两手交缠都握成了拳,刘任羽也不闹了,为她提上裤子,让人起身。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温格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打完后泪不止,反是哭得更厉害了。

  她依着那人的胸怀,抬头看她那炫目的中二病深蓝色头发,她永远是那样…说前卫不是,说叛逆也不对,这头发,刘任羽大学染的时候只告诉她是为了好看,这么多年来也没变过,跟她走在街上,路人都是一步三回头。

  “还哭不哭了?“

  刘任羽开口时,带着一份训斥的意味,可温格不怕她,呜呜咽咽地扭头,刘任羽也拿她没办法。

  “再哭我可回宿舍了,还锁门,把你关在这里,不管你了。”

  她吓唬道,却是放轻动作给人抆去泪水。

  温格知道她不会走,只是蹭了蹭她的身子,可想到时间已晚,终于还是乖乖起了身。

  “舍得走了?“

  刘任羽还是想呛她几句。

  温格不理她,只是收拾东西,等刘任羽推开录音室的门,便跟在她身旁回了宿舍。

  闹了这么久,刘任羽都没洗澡,她任由温格把自己卷在被褥里搞自闭,三更半夜的,跑厕所洗漱去了。

  而等她再回房的时候,便发现房里多了个人——

  余馨知。

  “这么晚了还洗澡啊?“余馨知笑起来,嘴边便有酒窝凹下去,她那深蓝色的瞳孔带着水,在灯光下闪着,似星。

  那是她天生的,她是混血儿。

  “我只洗了个头。“刘任羽不多看她,转身便吹头发去了。

  这个人,她认识得可久了。

  她、自己,温格仨为青梅,从小是邻居,馨知和任羽同岁,感情可好,只是高中时候余馨知被星探看上了,加上她本就有演艺的心思,高中出道,兼歌手及演员,名声大噪,在高中时就有好一班迷妹迷弟,不久后就休了学,专心工作。此后,仨人玩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是后来“又一朝”来参加公司的面试,通过了,余馨知才以前辈的身份同她们多了接触。

  彼时,她正蹲在温格床边,温格褪了裤子,她手沾了药膏,为那红肿的臀揉着、安抚着。

  温格身子明显的僵硬,也没有方才那般小孩闹别扭不认罚的哭闹,面色红得不行,血都聚集到脸上似的,她死死咬着下唇,床单上是一波又一波被她拉得泛起温热、渗着手汗的折痕。

  她这般温顺,可真是余馨知出手才有办法看见的。

  刘任羽在心里默念。

  “怎么来了?”头发干了以后,她倒在床上,看余馨知忙活。

  “刚才在走廊看见你们了,”余馨知很专心,眼神放在温格臀上,没空抬头看刘任羽,“看温姐姐走路有些不妥,想着她是不是受伤了,就来了。”

  温格双手抖了抖。

  刘任羽轻笑,“不是,被我训了。”

  “看得出来。”余馨知也笑。

  温格把脸埋在了床单里。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刘任羽默想着往事——她们第一次揍姐姐,是在大学的时候,姐姐学业压力大,自残被余馨知发现了,当时还是余馨知动的手,而给姐姐上药揉伤的,是自己。

  风水轮流转,如今狠与柔要换了人。

  刘任羽转头看姐姐温和的模样,再想想她对自己时的闹腾,不知该庆幸(庆幸自己在她眼里是可以完全展现自己的对象),还是不满(不满她不当自己是个权威)。

  于是,她没再管。

  直到余馨知把姐姐哄好,开门离去时,她早入睡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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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共4章·本卷共11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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