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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愈【第二章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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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撩愈

      楔子

      “身体上的伤口,会帮你释放精神上的折磨,让你从痛苦里脱离。这让你好受一些,对吗?” 说这话时,程嘉煜的声音轻柔得难以置信。 可这温和轻柔的声音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加有力,无声无息的撬开了林曼紧锁着的心门。 程嘉煜默默地盯了林曼一会儿,忽然抬手,用指腹抹了下她的眼角。 一颗晶莹的泪珠被他擦去。 “但是你记清楚,你的身体现在也归属于我。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伤害它。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请求惩罚。我可以保证,一定提供让你满意的服务 。” —— 程嘉煜皱着眉头,盯着林曼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再说话,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答应过我的,林曼。” 林曼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下,带着懊恼开口,“主人,我错了。请你惩罚我吧。” 身后的空气静得吓人,以至于程嘉煜解开皮带扣的微小响动和他抽出皮带的“倏”的一声,都像是惊雷一样震慑人心。 无情的皮带带着风声亲吻上她的臀肉。 炙烤火辣的尖锐痛感顿时炸裂在最高翘的屁股尖上。 她混着抽泣报数,心底却是安宁和释然。 “这顿打是让你记住,a promise is a promise。” 皮带的鞭痕在林曼臀上纵横交错,镌刻着程嘉煜的训话。

      飞机由东向西,要整整飞行十叁个小时。

          舷窗之外,一直是炫目的阳光。

          机舱里的人们,就这样,丢失了一个黑夜。

          林曼的座位靠窗,向下望去,一片皑皑的白。

          云是白的,而从云层间隙见到的下面,还是白色的。

          茫然、单调、无聊极了。

          航线图上说,那是北极的上空。

          自然该是安静的。

          在冰层上生活的寒带动物们,有着自己的乐趣和美好,又岂是愚钝的人类所能理解的。

          可是在处于生物链顶端的他们眼里,自己不喜欢的色彩便是不好的,便是要受到干涉的。

          于是,可口可乐公司才造出了圣诞老人,安排他住在北极,率领一群红衣绿靴的精灵苦力们,一年到头地加工玩具。

          创造出一片虚假的繁荣热闹。

          进入平流层以后,周围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人们在解开安全带,开始在机舱里有了短暂的自由活动的权利。

          漫长的路途,极端受限的机舱空间,都容易让人感到压抑烦躁。

          有人带上眼罩,试图阻止外面的光亮,以便入睡。

          邻座的小孩子在哭,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大概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抗议这种沉闷的环境。

          父母哄了半天,也没有成效,被闹得心神不宁。

          后来爸爸实在没有忍住,照着小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小家伙先是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哭闹出现了一个生硬的空白片段,然后隔了几秒,又骤然爆发,比之前的分贝更高了许多。

          旁边的乘客有人侧目,妈妈的表情有些尴尬,瞪了爸爸一眼。

          林曼忽然笑了。

          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只棒棒糖,询问孩子的母亲,“可以吗?”

          年轻的妈妈似乎有些意外,脸有些歉意地微微发红,但还是感激地点点头。

          林曼把糖果递给正在嚎啕的小孩。

          对方立刻止住了哭泣,颊上还带着晶莹的泪花,眼睛里却绽开了笑意。

          孩子的父母教导他跟林曼说“谢谢”。

          林曼弯了弯眼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那小家伙此时在爸爸的臂弯里,嘴里含着甜甜的糖果,眉开眼笑。

          年轻的父亲,正把一个轻吻,落在宝宝的头顶。

          棒棒糖是林曼临走前,她的继母许若兮硬要塞给她的。

          飞机起飞降落时周围的空气压力骤然改变,不免带来恼人的耳朵胀痛。

          虽然林曼自己带了口香糖,有一样的作用,但还是微笑着接过了许若兮递过来的糖果。

          许若兮一直对林曼很好,是那种极力为了平反迪士尼恶毒继母形象的好,有时不免有些用力过度、矫枉过正。

          又比如,除了棒棒糖,她还在送林曼登机前悄悄塞给她一张银行卡,一边红着眼圈说,“女孩子自己在外面,该花的钱别舍不得,不要委屈自己。”

          林曼知道她并不是装的,同时也知道,那银行卡里也是她父亲的钱,正大光明地花在自己身上,他也不会心疼。

          不过,她当然不会挑明,只是使劲抱抱许若兮,微笑,“嗯,谢谢许姨。”

          我们习惯了被教育为满足他人的期望,即使在某一时刻感到自己被限制拖累了,也不敢去动用破坏这种期望的能力让自己快活一些。

          自己的厌烦算什么呢,至少身边的每个人都因自己的周全而开心,或者说没有点燃坏心情。

          从未让任何人失望,那么自己就不会陷入任何麻烦吧,甚至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和爱,不是吗?

          这样获得安全感,便是所谓的“讨好型”人格。

          这种感觉,林曼频频在许若兮身上看到过,在自己身上也看到过。

          可能唯有去世的亲生母亲,异于她们。

          母亲的故事被他人讲述出来,仿佛传奇一般。

          故事中的女人就像是一株妖冶却危险的野生植物,喷出凛冽毒辣却诱惑美丽的汁液,不为了取悦任何人,只是自我的欣赏。

          林曼有时想:这真让人嫉妒呢!

      林曼刚刚离开的城市,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超过两千万的人口聚集在一起,每个人每天都在努力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实现自我价值。

          街上总是匆匆忙忙的行人,耳边是嘈杂不断的电话声,对话声,皮鞋声,衣服的摩挲声……

          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一贯如此。

          没有人会注意到身边的人是谁,多了一个还是少了一个。

          一阵气流袭来,飞机剧烈抖动。

          每位旅客头顶上安全带指示灯瞬间点亮,满机舱里马上响起了扣安全带的“叭、叭”声。

          邻座的女孩突然抓住林曼的胳膊,还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林曼拍拍她的手,“没事儿,低压气穴而已。”

          她抽回手,拉了拉被那个女孩碰歪的手链。

          一条串珠的多层手链,设计特别的手工品,宽度正好,刚刚能盖住她左手腕上的刺青。

          那是一只用极细的割线勾画出的蝴蝶飞舞侧影,复古的淡彩结合打雾的设计,满满的清新文艺风格。

          恰到好处地藏起了下面有些狰狞的疤痕。

          —–

          母亲葬礼那一天,是个温暖的冬日午后。

          遗像中的女人,一身米色的长裙,绾着发髻,娴静美丽,却陌生。

          还在林曼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

          她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极致矛盾的漂亮。

          一身纯白的棉布裙,光脚穿着球鞋,身后是一个泛旧的牛仔布包。素面朝天,却有着鲜果颜色的唇,柔软却艳丽。

          听说母亲喜欢天南海北地行走,边走边写,靠文字兑现生命的价值。

          她可以一时间在游轮上优雅地吃烛光晚餐,然后跳华丽的舞,也可以下一刻又坐在布满了裂隙的泥土地上,叼着香烟奋笔疾书地写作。

          风情万种,野性叛逆。

          这样的女人,让男人们痴醉,却无力长久地承担。

          父亲亦不例外。

          年轻时的激情归于平淡,随着事业上的步步高升,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吃饭的时候肩背挺直,双腿并拢微微倾斜着微笑,懂得如何打领带熨衣服,出席宴会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使自己看起来高贵典雅、华而不艳的女人。

          母亲的鲜明浓烈,与此格格不入。

          他们像是文明的成年人该有的那样,平静地分手,没有鸡飞狗跳的吵闹。

          林曼跟着父亲,是母亲同意的。

          即使自己号称清贫且快乐着,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富足安逸的生活。

          多么高高在上的骄傲灵魂,一旦为人父母,还是会悄悄地降落尘埃。

          母亲的癌症被确诊之时,熟悉她的人便知道,依她的性格,是断不肯接受能把人折磨成鬼的各种治疗。

          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她绝不允许自己活成脱离她掌控的那个样子。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选择用那么一种毅然而决绝的方式离开,让激盛的生命绽开成一朵血莲,留给这个世界最后一帧残酷而直接的美丽。

          那是母亲一直追求的轰轰烈烈,即使稍纵即逝,也能惨烈地鲜艳。

          那是柔软外表下坚硬的完美主义理想,坚硬到能刺痛灵魂。

          那时的林曼刚刚升入高中,她对母亲的印象委实是有些陌生的。

          每年有限的几次见面,还经常被只身在外旅行的母亲推迟甚或遗忘。

          从被父亲的助理从学校接回家,到正式的葬礼,所有人都不让林曼看到母亲最后的仪容,只是嘱咐她盯着手里的照片,“这才是你应该记住她的样子。”

      母亲的基因毕竟留在了林曼的身体里。

          虽然没有同等的那般毅然决绝,但是当她在葬礼之后的餐会上毫无预兆地抄起一把刀刺向自己的时候,似乎找到了跟母亲灵魂相通的一瞬。

          明明是不怎么熟的一个“家人”呢,怎么会让她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林曼自己也想不明白。

          但是直到看着鲜红的颜色从自己手臂上流下,她一直干涸酸胀的眼眶才终于蓄满了泪水。

          扼住她喉咙几乎让她窒息的压力,也似乎随着血液和眼泪一起流走。

          刚刚口中还念着“节哀顺变”在林曼肩头轻拍安慰的人们,转眼之间都换上了一副唯恐躲避不及的面孔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上来强按住林曼,夺下了她手里的利器。

          急救的医生说:幸好刀口不深,只是表皮伤。

          不过相比这个,他更担心林曼的精神不稳定。

          包扎之后,以防万一,他还是给林曼打了一针镇静剂。

          林曼睡着以前,觉得医生的担忧实在是大可不必。

          她没有想死,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需要别的一个发泄口。

          肉体上的疼痛,向来都是缓解心灵痛苦的良药。

          电视上演的那些悲痛时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的人们,跟她有多大的区别呢?

         那次“意外”发生之后,林曼休学了一年,暂住到郊区的疗养院,每天除了静养之外,便是跟各类医生、护士、营养保健专家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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