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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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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屿第31次扭头看向余思馨。

      她依旧没有回头,拉着琳走进了房间。

      我是一把牙刷。

      这是姜屿在这个陌生城市的酒店洗了四十分钟的澡之后得出的结论。

      酒店很干净,但是有些老旧了。洗手间的面积大概是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透明的淋浴间是卡槽拖拉门的设计,边缘的硅胶几乎要脱落下来。姜屿拨开喷头,水压好像出乎意料地很大,温度也很高,小小滋到手背上的一块就迅速地红了。她抬起手对着头顶的灯端详着这片合理的突兀,热气已经在洗浴间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它顶到天花板,肿胀地贴在玻璃壁上,用它湿漉漉的手捂住姜屿的眼睛,心跳好像也跟着水温慢慢上去了。

      热水把她的头发从里到外彻底地打湿,姜屿开始倒洗发水,很清透的橘子味,余思馨一贯也喜欢橘子,不吃,受不了它时不时会透出来的酸味,但总是买一个,切开嗅嗅,像是猫咪寻求猫薄荷。

      不知道第多少次想到余思馨

      姜屿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像给空气做强调说明,她突然感觉自己像一把浸满了水的牙刷,被刚刚涂上了橘子味的牙膏,半透明的橙黄色,像果冻一样晶莹。

      她也知道余思馨为什么赌气,想到这点姜屿就有点郁闷。

      也就是每天按部就班地训练,上班,一个星期有六天不允许点外卖,挑挑练练地吃那刻意炮制的清淡的员工食堂,以为总有一天会熬出头来。结果就是她在凌晨两点刚练完舞,浑身汗津津,打开放到一边的手机,经纪人的消息白的跟纸钱似的,层层叠叠堆了一大块,各种乱七八糟的字符冲的她头痛,多半天才在错落的消息里努力捕捉到一点朦胧的归纳,哦,要她和余思馨避嫌。

      她们是这时代烂大街的成百上千的女团中的一支。出圈只是一个意外。一首团曲莫名其妙在社交媒体爆火,才把她们这个七人小队真切地推到大多人的视野。

      余思馨不在乎这个,她是学音乐出身,只是想分享自己的音乐,对逢迎粉丝抑或欲擒故纵一类事向来不去关心。但是作为团里的歌手和多数团曲的谱曲,她也有自己任性的资本。经纪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她施压。

      团里七个人,葫芦娃似的,各种唯粉毒唯,cp粉大乱炖,排列组合能写篇论文,各个成员的互动安排也一贯是经纪人借以拉扯粉丝,加强粘性的手段。百合营业是常有的事,大约也不会有成员太当真。

      她很早就认识余思馨。她虽然从小练得是舞蹈,但舞乐二者也很难分得干脆,尽管不喜欢,也会被爸妈拎个开水壶一样领去学习。一个退休的大学教授,挺有趣的老头子,教的钢琴,哪怕她弹地好像野犬打架,也会找点好处夸赞。

      老先生教她的时候麻烦,但教余思馨时就轻松了。余思馨一直都是这样,擅长的方面,轻描淡写地就可以做到优秀。姜屿没有太多优点,责任心重算得上一个,就算不感兴趣,但在那边学习,自然而然就会想做好,故而向余思馨请教就成了必然,小孩子的友谊缔结地容易也单纯,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知心好友。

      艺术是要求天赋的,天才之间的倾轧最是残忍。她们算有天赋,但离顶尖遥不可及。虽然在孩童时候,余思馨的父母下海从商,将她也一同带到了远地,她们也在奇怪的缘分撮合下误打误撞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都希望用舞台展现自己的梦想,故而也就巧合地一同进了这个团体

      许是孩童间的情谊更加珍贵,抑或在陌生城市中,一个熟悉的怀抱更能倾透温暖,她和余思馨的关系自然而然地近。似乎从经纪人反馈的数据来看,她们之间的cp产粮量也是不少。她倒是没在乎过这个,女孩子间的亲昵并不总会染上异样的情愫。

      余思馨有一个坏习惯,喜欢把头软趴趴地倚着任何东西,书架、办公桌以及队友等等等等。从前姜屿总会苦口婆心地跟她说,这样对颈椎不好,她偶尔眨着眼睛撒娇,偶尔只是和姜屿长久地对视着。直到姜屿叹了口气,凑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呼吸声停在心跳声上方十几寸的位置。姜屿知道的,自己其实拿余思馨没办法,一点没有。

      姜屿自认责任心重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兴许也是这一点,让她被安排担任了队长的职位。从她看到经纪人给的安排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余思馨的生日会快到了,她们在这种时候故意把关系降温,大概率可以急得不少粉丝抓耳挠腮,这样,她们只需在生日会上表演一个双人节目,既可以让谣言不攻自破,又可以把粉丝的热情推向不可抑止的高潮。

      经纪人团队是专业的,这个方法他们以前没采用过,但不妨碍同行友商把这个手段用得食髓知味不知餮足,大约是抱着和尚摸得我亦摸得的心态,才让团队用上了这招。

      再者说她也是个情感白痴,台上水深火热台下其乐融融的转变她做不到,那就只能从平常生活中做起。

      安排其实算得上周全乃至完美,余思馨却成了唯一的变数。

      她们吵架了。准确来说,是冷战。

      她们都是嘴巴太懒的人,待在一起可以省略的部分太多,得亏世界不是她们这样的人组成,不然仓颉都不会造字。毫不夸张地说,姜屿可以从余思馨身上感受到她与整个清冷外表不相符的,炽热的,澎湃的,源自内里的声波。她们本不需要太多交流,冷起来更是,更何况这是余思馨与伊的声乐最旗鼓相当的看家本领。姜屿可以是队长,可以是C位,但她绝对冷不赢余思馨。

      水流顺着脸颊滑落,抚过肩膀沿着后背顺下去,姜屿突然有点想照镜子。来这边路演的机会来的突然但是珍贵,定酒店都仓促,又是旅游旺季的时候,可以凑出这么多房间也就算是不易,也实在没得要求酒店的硬件设施完善,她只能用手把沐浴露搓成一层层的泡沫,再一层层地覆上皮肤,很温柔的动作,心里却开始不耐烦起来。她不知道能责怪谁,是责怪余思馨的不懂事,还是自己的执迷不悟,或是琳的过于好说话。琳是队伍里的长姐,平素七个人要定房间,要么是223的搭配,要么是2221的搭配,琳总不介意当那个单个的添头,她一贯很宽容,一贯值得信赖。许是因为这个,分配房间的时候余思馨才眨巴着眼睛,挽住琳的手,长久地不肯分开,于是姜屿就只能继续担负所谓队长的责任,在琳有些无奈的目光下,自己来到这个独立的大床房。想着想着她就把湿漉漉的头抵在了起雾的玻璃上,残留的消毒水味和洗发水味混在一起,恍然间姜屿觉得鼻子有点酸,可能是低着头,鼻子灌水了。

      她们当然没有一起洗过澡,两个人都是南方孩子,对北方的澡堂文化的恐惧沁入骨髓。即使是这样,姜屿也总会想,某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来说她。说洗头不要用这么烫的水,说不卫生不要让头发贴着浴壁,说很多很多有道理但是她不喜欢听的话。明明余思馨根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备受宠溺成长起来的生活环境也会让她生活自理能力也未见的多强,大约是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故而在抓到把柄可以教训自己的时候她反而就喋喋不休地能说个没完没了。

      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像一把牙刷,刷毛细碎柔软满蓄着水和乌云,于是头低垂下来。她靠着浴室门的样子也好像一把牙刷斜放在牙杯里,可是牙杯边缘太高了,未干的水无法蒸发,姜屿探不出头,自然也看不见外面的镜子。

      时间太久,热水快洗完了,姜屿收拾利索后包着干发帽走出来,镜子也蒙上了淡淡的水雾,她抬手拭出一块位置,可以看清自己的脸。她低垂着眉眼的时候或许很温柔,仿佛和琳一样值得信赖,哪怕她很少这样,多数时间她总是直白与热烈,好相处,但不好依靠,许是家里的兄弟多,混在男孩子堆里长起来的她对情感的把控会处理地粗糙,乐天派这种性格担负久了就甩不掉,哪怕有时候她也泛着这样的矫情,也不能像队里的其他成员一样去坦诚,理所应当地受到众人的安慰。

      余思馨不一样,她是家里的小幺,在队里也是年纪小的,她看着清冷,却总透着一股不知从何来的让人想保护的气质。姜屿虽然是看着最不可靠的那个,余思馨对她的依靠反而是最深,莫名到这种时候,具体的事件姜屿就记不真切,但是她记得自己总是垂着眼看余思馨,然后蹭着她的耳朵哑着声低低地喊余思馨,然后余思馨会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眉眼弯弯。

      被余思馨肯定的过去太多了,她们由里向外的展示方式太相似了,所以她执拗地以为内核也是八九不离十,可人与人终有参差。烟火从山顶降落,是两块几近相同的拼图重叠后,有差别的部分就锐利地彰显出来横越在她们之间。

      余思馨理解这个方案,但她不接受,她便执拗地不接受。

      姜屿也认同这个方案,她只能接受,两者之间就起了矛盾。

      姜屿有在意识到和余思馨关系变得奇怪时尝试和经纪人沟通,希望取消这个计划。负责人看着她,柳叶眉皱着:“阿屿,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她从此不再提。

      拆开一次性牙刷和塑料杯,姜屿用不来这蹩手的牙膏设计,挤了满手的白,她破罐子破碎地塞到水龙头下乱冲,另一只手还在规规整整地刷牙。只是再早几个月的时候,她和余思馨还不分昼夜地在练习室唱与跳,不知天高地厚不论天荒地老,哪怕是流着汗雨也透着梦想和浪漫。也许是不规律的作息,也许是半夜的烧烤,总之余思馨某日突发严重的牙龈炎,黏稠湿热的血腥味糊地她清亮的嗓子都举了白旗。她缩进姜屿的怀里,眼尾泛起绵长的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余思馨本来就是爱哭的人,仿佛掐一下就可以流出饱满的汁水,更何况还过载着疼痛。姜屿很轻地剥开她凌乱的刘海,擦掉横七竖八的泪去蹭她的眼角,许是在那时候她们之间的感情就变了味道。

      等到浓郁的橘子味飘飘然远,她才意识到自己粗糙的情感异化。

      那余思馨呢,她又在想什么?

      酒店的房间紧凑,几人的房间并不相连,走到琳和余思馨的房门口已经上了两层,无论怎么样都怪不到鬼使神差。姜屿吞咽津水,叩开房门,却是只有穿着睡衣的琳。

      “思馨去乐乐她们那玩了。”琳把姜屿让进来,递给她一块巧克力,“你们两个还没和好?”

      姜屿摇头,这能从哪儿说起呢,即便是和可靠的琳,她也不敢分享自己的心思。不过她们两个这种状态,别说最是知心的琳,连心思敏感些的作为外人的粉丝都能猜出一二,自然也是瞒不住也不必瞒。

      她坐在琳的那张床上,手不自觉地揪着,把巧克力的包装扯地和那份丢掉的一次性牙刷一样纷乱,好像把自己纷乱的心也一块扯了出来。

      “好姑娘,别和零食怄气啊。”琳无奈地把那块不成样子的巧克力又接回来,撕开包装直接塞到了姜屿的嘴里,也不管姜屿很少在洗漱完之后吃甜食:“和她谈谈,白痴。”

      “现在是21世纪,通讯设备发达地可以打破空间甚至时间的限制,居然会有人会因为不沟通发生矛盾,真是可怜到可恨的地步了。”

      E人有些时候真是不留情面。但姜屿也认同琳的说法,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到这来。

      人在发呆无意识的时候会习惯做自己那段时间最熟练的事。

      对姜屿来说,这段时间最熟练的无非就是在脑海中预演无数遍的和余思馨的沟通。她直面自己的本心才走到这里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推托给所谓鬼使神差。

      她在愤愤地点头中咽下了那块其实有些过苦的巧克力。

      琳把姜屿丢在了这边,走的时候很潇洒地说大床房这种至高待遇只能属于她。

      真是贴心,连一点心理负担都不给自己。姜屿如是想着,在余思馨走前点燃的橘子味香薰中沉默着,脑海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哪里都是余思馨。

      “琳又这样。”余思馨刷开房门,笑容在看到姜屿的瞬间变得僵硬,像是从甜甘的柑橘变成苦涩的淮南枳,不用姜屿解释她也明白,琳大约是特地为了给她们两个腾出空间交流而离开了这边。

      “对不起,馨,我们能不能不冷战了?”姜屿脑海中的预演在见到余思馨的瞬间变成纷杂的分镜,只得硬着胆子顺延下去,像个幼稚园的孩童似的:“我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你的好朋友是因为一个团队随便制定的计划就可以丢到一边置之不理的吗?”余思馨眸子低着,深黑色的眼珠在密长的睫毛后若隐若现,一如弥漫雾气的芦苇池,透着难以捉摸深浅的平静:“队长大人打算遵从命令,那我也就遵从便是了。反正我们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谁乐意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姜屿的手紧攥着,要把手心探出血来:“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但我是这样想的,姜屿。我木讷迟钝的姐姐。”余思馨也走过来,和姜屿面对面地坐着:“你以为我有多稀罕你。还为了表演的真实性特意瞒着我,要不是乐乐她们和我说一声,我都还不知道为什么约你出门你推脱,找你聊天你已读不回。哦,所以呢,所以谁他妈跟你口味相似啊,我这嗓子可受不了你甩半罐辣椒粉下去,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每周跟你去吃烧烤的,这冤枉餐不吃才好,这话不讲更好。”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担心到粉丝都可以切出一次演出偷摸看你80次的切片,担心到和伯父伯母去问你精神不好的原因,从前半夜翻腾到后半夜找自己的错处,结果是什么?哦,结果是你为了配合团队给出的计划,所以他妈的和我做一场冷战的戏。”

      “那时候你有没有顾过我的感受?”

      姜屿第一次听到余思馨这样不加掩饰地洋溢自己的感情,错愕惊慌之余都忘记了这似乎也是余思馨第一次爆了粗口。良久,才在水银般厚重沉默的空气中咬了咬唇,开口:“我知道我的错,我也明白语言解决不了任何事,但,但是我们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吧,馨,求你,至少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那你跪下。”余思馨皮笑肉不笑,看向又陷入错愕的姜屿:“说了不也没用吗,你做得到也不想做啊,姐姐。”

      姜屿正打算眼一闭心一横直挺挺地跪下去,却听见余思馨轻浅地笑了一声,拦住了她的动作:“算了,过来趴我腿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总比真的跪在自己从小的好友,惯以妹妹对待的余思馨面前跪下认错来的可以接受,待到实打实意识到羞耻,反而是在动作完成之后了。

      在余思馨的手轻轻揽住她的腰的时候,姜屿突然就过电般地,瞬间意识到了余思馨打算干什么。从小在一堆哥哥弟弟中间长大的她,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长辈体谅她是女孩舍不得打骂,对那堆浑小子可不带客气,这动作和那些长辈的动作复刻一般相似,余思馨分明就是要打她的屁股。

      月光一点点地沿着窗边散进来,被月光夹杂着的一点点冷冽的风透进来,姜屿扭头的时候被略略晃了个恍惚。心想还是当一把牙刷好啊,默不作声地赶跑帷幕后的坏蛋,完事后可以安稳地歇息在牙杯里。可是牙刷终究只能是牙刷,没有其他选择,但牙杯本身或许就是退而求其次的角色。

      姜屿闭上眼,依从在余思馨的腿上,努力不去惦记害怕和羞惭,又沉默了下去。

      她可以察觉到余思馨的手,那双修长的擅长钢琴的手,在自己的敏感处蜻蜓点水般掠着,人但凡遇到点事儿,就容易分心,陀氏临死前注意刽子手的铜扣生锈,姜屿挨打前在意余思馨有多久没在她面前弹琴。

      在姜屿看不到的地方,年幼的恶魔还不懂得如何在笑的时候藏起獠牙,余思馨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可爱到让人心跳骤增地亮出来。细长白嫩像葱白一样的手指,游荡着,轻轻一钩,露出来两块可以媲美和氏的羊脂玉。

      “可以打一下吗?”余思馨问,她生怕姜屿听不见,还弯腰凑到她眼前,林鹿一样机灵地转了转眼珠,“嗯…就是姐姐你的,屁股啦。”

      姜屿正要回答,却听见余思馨嘻嘻地笑了笑,下一秒就对着她赤裸的肌肤扇了一掌。姜屿呜的一声梗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打了新的一掌,这次痛的叫出声来,双腿很奋力地踢了一下,试图躲开。

      “反正姐姐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倒是我问的多余了。”余思馨轻轻地拍了拍姜屿的大腿,等她回正位置,压低声音:“我觉得姐姐还是不要叫的太大声的好,这个酒店的隔音条件可未必完善,姐姐也不想明天的热搜头条是当红女团队长路演期间还在酒店做出苟且之事吧?”

      疼痛不是不能忍受,从小到大,练舞压腿,闪腰,韧带拉伤,哪样都比这两巴掌来的疼痛。但怪的是她就是忍不住,兴许是这种疼痛的位置新鲜到敏感,亦或是委屈的情绪在推波助澜,姜屿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余思馨见她沉默,也懒得自讨没趣,木讷的家伙就连做这种事都像木头一样,怕是只有疼痛才能打破那厚重的包裹榛果的果壳。一言不发地一下一下打着,雪白的屁股渐渐渗出红色,姜屿时不时漏出几声低低的哀吟。

      打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余思馨不满足于现状还是有了新的想法,余思馨拍了拍姜屿的腰,让她站在床边,弯腰用手抓住脚踝。之后站起来,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条小牛皮带。

      姜屿站在床边,瞳孔一缩,给这东西吓了一跳,虽然她那间单人房里的远,但是其他队友的双人房可都靠的近,刚刚余思馨的手她都不见得扛得住,何况这种余思馨轻轻甩甩就能划出破风声的东西。

      许是看到姜屿的神情,余思馨难得得又露出以前眉眼弯弯的样子,手从包里翻了翻,翻出一罐橘子薄荷味的压片润喉糖,直接塞了一颗到姜屿的嘴里:“别怕。”

      这已经是今天她洗漱完之后吃的第二份甜食,淡淡的橘子味化出来,清新凉爽,比琳那块苦不究的巧克力可好吃多了。

      但甜食没给她足够的安定感,听到余思馨的话,姜屿撇嘴,怎么可能不怕?但她还是训从地弯下腰去,到底是舞蹈练家子,这点程度的拉伸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负担,倒是不着寸缕的下半身,夺旗凯旋样地朝着余思馨,让她的脸红得和屁股别无二致,好在向着床那边,余思馨还不能看的到,风一点一点从窗缝里探进来,刺的本就因为疼痛而变得敏感的臀瓣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余思馨看她摆好姿势,倒也不去撩拨她,转身从丢在一旁的背包里抽出一叠a4字来,就在姜屿好奇时,她把那叠纸丢在床上,说:“念。”姜屿看那一大叠白纸黑字,思维跳脱地想起来以前她们两个去广场时碰到的白鸽,也是丢一把面包屑就洋洋洒洒飞起一大片。

      等到稳定目光,姜屿才发现“检讨书”三个字端端正正得在一堆小字的头顶看着她,她扭头看向余思馨,发现余思馨嘴角浅浅地勾着,明摆着就是蓄谋已久:“我已经很体谅姐姐了,知道姐姐自己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检讨,特意去网店找人代写了一篇,好好背吧,等会要默写哦。”

      还要默写?姜屿摆着那羞臊的姿势,把目光移向余思馨的眼睛,墨色瞳孔依旧没有可以让她察觉的情绪激荡。

      她们僵持了一会儿,余思馨眯起了眼睛,这是她不耐烦的表情,姜屿猜到自己有点太撩拨余思馨的神经了,不知死活的一次次疑虑她的决定,余思馨好像要发火一样。余思馨以前与她就和块牛皮糖一样,也不怎么跟她生气。所以出乎姜屿的意料,才惊觉余思馨要是想的话,身上也可以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凛然威严。明明比起年龄自己才是当姐姐的那个,却自觉认为不应该去违抗余思馨的要求。

      她咽了口津水,开始念,“我因为团队要求这种无聊的理由,就对妹妹不理不睬…”刚开口,皮带划着空气,破空而来,姜屿的余光扫到皮带要落在屁股上,就下意识的一躲,皮带正好停在她屁股上空。

      余思馨很生气,甚至有点怒极反笑的意味:“可以啊姐姐,这都能躲开,真是长本事了啊。”随即余思馨用皮带点点姜屿那之前卷好在腰际的睡裙,淡声说:“再往上。”姜屿又往上弄了弄,直到卷到胸部下面,她才说好。线条姣好的腰腹部都露在外面,马甲线流畅地像小小的波浪,不知道多少人宵想的桃源风光在余思馨目前展现。姜屿脸红地像是之前她们一同在舞房楼下发现的那丛不知道谁种下的大马士革玫瑰,依稀间却又听见余思馨说:“从头开始念。”气氛突然变得严肃,姜屿也开始认真的念,“我因为团队…”随着话音,皮带毫不吝啬的打在臀峰,姜屿眉头微蹙,“呜,因为团队要求这种无聊的理由…”又是一下抽在臀肉上,每念几个字,就是一下,才堪堪念了个开头,就被教训地难以抑制呜咽的呜咽,时间客观上其实并不长,感觉主观上却好像过了一万年。

      听见余思馨轻轻地啧了一声,姜屿遂停了下来,就听见她呵斥自己:“让你停了吗?继续念。”姜屿不敢违抗,继续念着那篇检讨,余思馨考虑的很周到,关键信息都隐去了,估计代写的店家也推测不出来是她们两个,但是这网店肯定不对劲,明明是篇检讨,还充斥着大半的令人羞耻的淫词滥调。余思馨的那条小牛皮带就继续挥舞着,还是五下。抽打在已经有些红肿的臀上,严厉而分明的痛感,姜屿突然感觉有些无辜的委屈,真的好像是在严厉长辈面前犯错的孩童,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在好好承认错误,余思馨还是会罚。

      姜屿挨到十五下的时候,屁股上也是红红地泛起了一大片,眼里嚼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样子,转过头看着余思馨,“我可以揉揉吗?”

      余思馨许也是没想到姜屿会这样问,用手蹭蹭鼻子再摆出一副严厉面孔:“姐姐不好好反省错误,还想要揉?”

      姜屿看着她凉淡的面孔,叹口气,没来由地学着余思馨以前赌气的样子,鼓了鼓脸,旋即又转回去,伸手抹抹眼角的眼泪,这倒是没给余思馨阻止,继续吭哧着往下念,又挨了五下。姜屿越来越压不住哭声,但余思馨也适时停了下来,语气冷冷:“去那边坐着。”

      酒店房间里配了套现代风格的黑色桌椅,余思馨指的自然也是那边,姜屿本想抓起被丢到一边的亵裤穿上,被余思馨喝止,“就这么去。”

      无奈,姜屿也只好就着这种羞耻的穿搭往桌子那边蹭过去。

      桌子不算大,一米见方的样子,估计也就是配着给租客临时办公吃饭用的,所以桌子上还配了个小台灯,小小的,但亮的很。

      余思馨扯过椅子,坐在她对面,递给她一张纸和一支笔,淡声说:“把刚才念过的默写下来。”姜屿一愣,默默的接过纸笔。余思馨也不做别的,就用手撑着下巴看她,和以前在她面前一样,软趴趴地撑着,像是河豚把刺收着了,反而透出了呆萌的味道。写了几句,姜屿就咬着笔杆儿,望着白纸发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她虽然不算是迷糊的人,但肯定不可能过目不忘,刻意记都很难记得清那些淫词滥调,更何况这样的突然袭击。余思馨拍了一下她的手,“脏不脏啊,就往嘴里送。”姜屿放下笔,端正的看着她,余思馨看看那张看看写了半张的白纸,又抬头看看姜屿,挑眉,“姐姐这就写完了?”姜屿撅着嘴,囔囔着说:“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余思馨抽走她胳膊下压着的默写纸,看着上面的字,姜屿的字写的是极好的,但是,内容就未免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余思馨把默写纸放在桌面,清冷的眉眼看着她,姜屿乖乖的就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她面前,心脏砰砰的跳。余思馨仰起头,看着姜屿低垂的眉眼,不动声色的问:“姐姐猜我会就这样原谅你吗?”

      姜屿摇头,这让她怎么回应,她肯定知道这样的表现不算好,但是她自觉为了讨地余思馨的原谅而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小了。

      “坐下来,姐姐。”余思馨也不露深浅,奇奇怪怪地这么来了一句。

      “坐,坐哪里?”姜屿寻思要不要把刚刚在另一边的椅子搬过来,却没防备地被余思馨扯了一下,整个人向着余思馨倾倒,像溺水者下意识抓取救命的稻草,她对面抱住了余思馨,忽然就明白了余思馨是要她用这样子的姿态坐在伊的腿上。

      余思馨的睡裤有点点亚麻质感,蹭得姜屿饱受风霜的屁股生疼,余思馨还不客气地对着半悬空的上臀峰来了一巴掌,荡漾出布丁一样的回弹。

      姜屿分明比余思馨还高小半个头,现在倒跟只小无尾熊一样,挂在余思馨身上不敢动也不能动。余思馨却没有继续欺负姜屿可怜的伤口,像给婴儿顺嗝一样,一只手一下一下轻怕姜屿的后背,另一只手在姜屿屁股上揉着,出乎意料的安分:“姐姐记不记得,我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

      姜屿问过余思馨成千上万个问题,但余思馨却好像很少会把疑惑交付给姜屿解决。虽然如此,她也想起来余思馨到底想问的是什么。

      她们刚成为好朋友的时候,余思馨问她为什么叫屿,女孩子似乎都是会用同音的雨字当名字,姜屿的名字莫名地少见。

      天地良心,姜屿她当时怎么知道父母为什么要用这个字,但是当时她电光石火般地灵光一现:“岛屿的屿,就是给那些远离陆地的人希望的意思啊。”

      姜屿打了个冷颤,然后听见余思馨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姜屿,为什么你这么白痴,你的感受总是比正常人延后那么一点,然后反馈也会再延后一点。要是没有耐心的人真的等不了你的。”

      “姐姐,你跟流星一样,姗姗来迟的,还跟着条反射弧迟钝的尾巴,不给你点教训你估计到现在都明白不了情况。”

      “我不要你做我的好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会给远离陆地的我希望的姜屿小姐?”

      似乎释然了,又好像没有,或者说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鼻腔里又泛起酸涩感,眼底却干涩得生疼,姜屿把这一切不适都归于空气中已经有些过于浓稠的橘子香薰味道。破镜无法重圆,可是水面的波纹几乎不影响它的倒影,生活顺水推舟地需要前进,她大可逍遥地坐在船头看着水里倒映的虚影,为什么一定要去做掌舵的人。她永远拿余思馨没办法,更何况余思馨就近在她的眼前。和她幻梦般地表达一样的爱意,谁成天纠结真真假假现实虚拟,她愿意在这个梦里一睡不醒。

      再有责任感的人也要有任性的权利吧。

      姜屿轻轻地说好,感觉到余思馨的呼吸骤然滞涩了一瞬,然后她又不客气地一口咬到余思馨的肩膀上,作为自己的报复,反正余思馨也没想过之后会不会要穿短裙表演,她也不需要在意余思馨之后的搭配里也没有露肩装。

      自己是不是一把牙刷无所谓了,故事是不是悲剧更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总会拿余思馨没办法,反正牙刷牙杯三个月一换,最后都是要一起被丢进垃圾桶。在自然规律的轨道里,谁她妈管你愿不愿意呢。耽溺在余思馨透着橘子清香的味道里,姜屿这样愤愤地想着。

       

      琐事太多,蹉跎了月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事儿

      下篇会试试同好让写的师徒,因为要用古风,估摸着可能写不多长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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