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陈萌萌去出席晚宴了,自从她进入了执信项目部就开始出席这类晚宴,而且直接用执信老板家养女的身份出席,还给公司谈到了几个客户。现在女孩和父亲的身份在执信已经是半公开了,而陈萌萌的身份就是彻底公开。
养女的身份总会引来风言风语,陈萌萌现在算是体会到网上豪门小说里那些对豪门的形容了。就是那些不上不下的所谓豪门,拜高踩低真的是无所不为,看着那些出身名门的姑娘们在宴会上碎嘴,甚至泼人红酒扇人耳光,一出出的把她看得一愣愣的。让陈萌萌觉得自己被收养在了一个假的豪门,明明家中的法叔叔和小法以及隔壁的皇室成员都优雅有爱,她还一直觉得电视剧电影小说里的那些豪门大战都好假好假来着。
做为无背景的执信集团老板家的养女,陈萌萌也得到了一些“一个养女出身差”“下贱出身居然上台面”这样的评价。陈萌萌毫不在意,是啊,那些小姐太太家的公司是比执信大,可执信只是法叔叔开着玩玩的,就像是玩网络游戏的游戏号一样,而且法叔叔还一直挂机,一个月都不登一次号。真比家底,她一个首饰盒里的珠宝就值这那些小姐太太家的公司了。
陈萌萌端着蛋糕和德丽娜坐在一起,女孩的中学同学们都认识陈萌萌。
“萌萌,她们都说你是执信家的养女,那糖糖是执信的?”
“执信是叔叔开的公司啦。”
“可是执信都还没我家族的企业大,就糖糖中学时开销,根本就不是执信能负担的。”
“德丽娜你是怕糖糖家破产嘛?”陈萌萌不明白德丽娜为什么说这些。
“不是,我是…唉,之前糖糖问我一些事,我怕她搞不定。”德丽娜说话吞吞吐吐的。
“你别担心啦,糖糖很厉害的。”陈萌萌看着德丽娜的愁苦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糖糖的。”
“我…我,诶,陈玊?”这个项目晚宴来的都是几家公司做项目的职员,陈玊做为盛大的产品研发也来凑热闹。
“陈萌萌也在?”陈玊过来和两位小姐打招呼。
“陈玊,我有话要和你和萌萌说。”德丽娜还是吞吞吐吐的,“能不能,换个地方?”
三个人坐在了饴之都的糖心房包间。
“萌萌这个包间…”德丽娜依旧吞吞吐吐的,这个包间可不便宜,要加收百分之三十的服务费吧。
还没点单,安秋就端了甜品进来。
“还要加什么?”安秋问陈萌萌。
“你们要加什么吗?”陈萌萌看向德丽娜和陈玊,两人都摇头。
安秋退出去了。德丽娜看着陈萌萌。
“德丽娜你别客气,饴之都是糖糖的店,想吃什么就点啥。”陈萌萌摆出主人家的样子。
“不用不用,那我说事了。”德丽娜下决心,深吸一口气,“上回糖糖说她发现我们的同学在…在拍成人电影,想要帮忙找她回来。”
“呃…这也没什么吧。”陈萌萌试图组织语言,成人电影虽然不上台面但也不是什么太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小法要管这个闲事?
“我来说吧,”陈玊开口,“我们的中学同学仰莎娜,她是文关提家的女儿。”
“文关提,就是两年前灭门的文关提家?”陈萌萌问,她知道文关提家,拍卖文关提家的族印的拍卖会她也去了,同法叔叔一起把那族印拍下来了。
“是的,当时仰莎娜向我们求救,我们一共五家都有发声想帮她,但我们的家族都收到了警告,”陈玊打开手机展示自己陈家和徐家收到的警告信的,“德丽娜,你家收到的警告信呢?”
“我正要说它,”德丽娜深吸一口气,“我向家族提了这件事,他们,他们对我用了族刑。你们知道族刑吗?”
陈萌萌摇头,陈玊点头。
“旧贵族都会有自己的私刑,每家会有区别但大同小异,就是你能想象的那些,”陈玊苦笑道,“明明都这个时代了,皇室倡导不要奴隶不要特权都几十年了,我家那群老家伙,居然还去详查了那些旧贵族的族刑自己改了一套陈家的族刑。真是荒唐!”
陈玊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上周他的小妹妹被冠以顶撞不孝的罪名,当众光着屁股挨了三十下竹板,还在太阳下跪了一下午都中暑了。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趴在硬木案上,手和脚都被人按住,外裤内裤都被脱到膝盖,还有人举高了毛竹板往那光屁股上狠打,打得屁股又红又肿还带紫痕,打完了要让光着屁股跪在屋外示众,还能更荒唐吗?
德丽娜则是泪涟涟,她被处以八十鞭的族刑,在家族的古堡小黑屋中被关了一天。她只是提出要看看当时收到的警告信,就被家中长辈勒令趴在条凳上,小小的软鞭把她的屁股抽地一道道的红肿。她想哭喊求饶都被塞住了嘴,疼得几乎昏过去,打完八十鞭就被扔进了小黑屋,没吃没喝地关了一天,放出来后还发了两天烧。
“我挨了打,挨打真的很疼很疼,”德丽娜再深吸一口气,“我很担心糖糖她说她要去管文关提家的事,她说她家也是旧贵族,她家会不会…”
“这倒不会,糖糖她家,不会的。”陈萌萌打包票。
“我怕她会惹上大麻烦,我家也是有势力的他们都那么,那么忌惮,”德丽娜抽泣着,“我还很担心仰莎娜,她拍的那种成人片,就是天天挨打。我只被打了一回就那么害怕了,她天天挨打,该多害怕。要是糖糖可以,我希望糖糖能求仰莎娜回来。”
“这一点我也很担心,要不是我在家里有点话语权可能我也会被关小黑屋。徐家良家倒是不太在乎,他说他家中长辈只是中立不干涉这事,他的几个哥哥说如果有需要都会帮他。”
“这个徐家是不是徐大小姐徐子婧她家?”
“是啊,萌萌你认识徐小姐?”
“嗯,糖糖和她姐妹相称,不过好像前好阵把她得罪了,还没哄好。”陈萌萌摇头。
“呃…徐家良说他要过来,还带着他哥哥妹妹一起来。”陈玊在开始讨论仰莎娜的事时就给徐家良发消息了,没想到他就在附近,“他说他们到店里了。”
徐子婧和陈萌萌一样是店里的常客,她一听小堂兄要去的是饴之都糖心房包间,就也要同往。同行的还有隶属皇家警卫队的徐家敬和隶属刑侦总局的徐家文。
徐子婧没进包房就要安秋把没上过的甜品都上一道。
“记妹妹帐上,让她不理我。”生活中徐子婧总是十足的小姐派头,但她为人仗义,所以讨人喜欢,安秋帮她开门。
“子婧。”陈萌萌起身欢迎。
“萌萌你在呀,诶?你怎么在?我小哥哥说是他的中学同学…”
“唐甜甜,就是你妹妹。”陈萌萌点到为止,徐子婧一点就通。
“噢,我说她总不说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叫唐甜甜,那么糯的名字说不出口。”
“是吧?”陈萌萌陪笑,唐甜甜这个名字是她给起的。
众人寒喧后又开始讨论仰莎娜的事,安秋推着小车来送甜品。
“还是安秋姐这的甜品好吃,安秋姐,考虑去峰南峰北开个分店不?”徐子婧对着芒果千层下勺,“我给你出钱投资。”
“得了得了,你们要加什么快下单,一会糕点师要下班了。”
“带芒果草莓的甜品都给我打包一份。”徐子婧毫不客气。
“子婧,你吃得了那么多吗?”徐家敬听了直摇头。
“就是吃不了才打包,敬哥你不懂甜品。”徐子婧已经吞完了芒果千层,又开始吃草莓千层,“反正记妹妹帐上了,让她得罪我还不来哄我…”
“现在赔罪还来得及吗?”女孩端着甜品进来,将甜品放到桌上,“马家姐弟的事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糖糖,你怎么来了?”
“萌萌要我来。”女孩坐在沙发扶手上,“仰莎娜的事有新进展?”
“没有,只是…”德丽娜又把自己的情况讲了一遍,听得徐家四人目瞪口呆。
“这…还有这种事?”
“有的,而且我家那群老家伙也在搞这个,真是荒唐!”陈玊说着又拍了一下桌。
“陈家还想当新贵族?”徐家良也觉得荒唐。
“谁知道?陈家从商,利益大了,就想要门楣上大台面,荒唐。”陈玊又想拍案,但止住了手。
“先不说陈家的事,陈玊,网站上…”
“我看看,”陈玊掏出手机,“中了。”
“我也中了。”徐家良也在划手机。
“什么中了?”
“成人电影网站搞了个观光活动,可以抽现场观摩的名额,我和阿良都报名了。”
“糖糖你不知道,好多同学都有一起筹钱,支持阿玊阿良去给仰莎娜打榜。”德丽娜解释。
“这个钱我来出吧,你和大家都说一下,大家都是辛苦工挣的钱。”女孩说着转钱给陈玊徐家良。
“怎么了你的钱就是风刮来的?”徐子婧立刻回怼。
“差不多。”女孩完成转账,“什么时候去现场观摩?有几个人能去?”
“一张票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中了,能去四个人。”
“我也中了,现在我们能去三个人了。”女孩也摆弄手机,抬起头。
“你中了什么?”
“我也中了现场观光,用我父亲的账号,”女孩看了看大家包括陈萌萌的反应,“是为了仰莎娜,我父亲当然会支持我。”
“那你还让我帮你买…成人片?”陈玊捂脸。
“我当时不也怕他揍我吗…”女孩说起来也很心虚。
11
舞蹈房中,女孩跟着音乐翩翩起舞。同她一道起舞的还有安娜贝娜两位公主,舞台房面向海的窗户开着,徐徐带咸的海风从窗户中吹入裏着人身,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一曲终,女孩关上了录音机。
“不跳了,我要去游泳。”
“好呀好呀,一起去游泳吧,怜娜你也一起吧。哥哥去吗?贞意哥哥去吗?”两位公主一边一个牵着女孩,她们又向坐在一旁的人招手。
贞意是德多侯爵的长子,德多侯爵是国王的远房堂侄,而怜娜是去年春天回到德多侯爵府上的失散的女儿。
怜娜从小生活在王化之外的地方。
这个国家分王化内和王化外,旧时直属皇室的区域为王化内,附属地和对皇室称臣的区域为王化外。化内和一个现代国家大致无二,而化外就各有各的不同。女孩出任务时经历过的一个小姑娘被身绑炸弹最后跳崖的国土靠南的乐町山一带,那里风景秀丽险峻,武装冲突时有发生。他们现在度假的海边小墅位于国土西南拉里海边的小镇里合镇,再向西就是附属的克内公爵的地盘,也是类似化内的现代化地方,只是那里对赌博色情不那么排斥。
而怜娜自幼成长的地方,是位于国土东北的乌郡,同边上的江郡林郡,都是巫术之地。怜娜的生母也是巫蛊家的女儿,怜娜从小跟着学,自然是会那些。她八岁时生母就离世了,前年冬天她的外祖也去世了,她就一个人出远门找生父,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是德多侯爵的孩子,还是唯一的女孩。
回到生父身边,德多侯爵侯爵夫人还有公爵家的三个男孩都待她很好。家里给她请了家庭教师,现在正在给她申请大学,大哥会带她出席聚会,弟弟们也很可爱,皇室里的其叔叔哥哥姐姐也都对她很好。她以为自己是那个被父亲找回家中就从此拥有幸福生活的女主角,她还遇到了让她一见钟情的南嘉王子,并觉得自己最后能与他在一起。
一年多的时间中,怜娜都生活在梦一样的现实中,她甚至真的觉得南嘉也喜欢她,然后女孩,南嘉的邻家小妹妹,塔琳娜就出现了。怜娜这时才知道关爱和宠爱的分别,大家都对她很好很关爱她,但是对塔琳娜那就宠爱了。
之前她见了女孩几次,女孩都打扮得像娃娃一样,看起来乖乖巧巧,南嘉巴不得把她抱在手上。她觉得自己嫉妒得要疯了,为什么只要塔琳娜在,南嘉的视线永远在塔琳娜身上?甚至塔琳娜不在,只是饭后甜点是塔琳娜喜欢的橙味蛋糕,南嘉都会留一块给塔琳娜。明明南嘉对身边所有的女孩都表现得很有教养很绅士,可是到了塔琳娜身上,就是教养之外的溺爱。
不过,来到度假小屋一天,她就开始改观了。女孩总是好动,想去爬西边的泰宁山还想去拉里海浅水,南嘉一样都不让。女孩再要求他就拿蛋糕出来哄她,看着女孩被束手束脚的样子,怜娜都觉得不忍心。准备度假的时候大家都说主要就是带塔琳娜出来玩玩,现在南嘉什么都不让她玩,真可怜。
趴在遮阳伞下的怜娜抬起头来看着女孩和南嘉王子。度假别墅面着拉里海,但也有泳池,女孩不肯在泳池里游非要下海,南嘉王子当然是不让,可是女孩又要闹脾气。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南嘉王子拿着船上用的救生圈,要求女孩必须套着下能下海游泳。女孩当然是不情不愿地,但还是套上了救生圈,南嘉拉着救生圈上配的绳的环。
“王子哥哥喊你回来你就要回来,听到没有?不听话王子哥哥可就打屁股了。”见女孩嘟着嘴,南嘉危胁性地在女孩的身后拍一下。
“我知道。”女孩别扭着,又歪歪头,拉起南嘉王子的手向海中跑。
这回南嘉倒也没有反对,而是跟着女孩一起跑去。
“怜娜,要不要一起下海去玩玩?”两位公主牵着手来邀请怜娜,怜娜笑着起身和她们一同下水。
南嘉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手中拎着空的救生圈。刚才他的学弟给他打了一个漫长的学术讨论电话,然后他的塔琳娜就不见了。
“哥哥你就别生气了。”
“是啊是啊,别生气。”
“是啊,南嘉哥哥你别生气。”
三个女生围过来劝慰。
“唉,塔琳娜太调皮了。”南嘉摇头,“真该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
两位公主一左一右地把南嘉拉回小别墅。
日欲西沉,南嘉已经坐不住了要派人去搜救塔琳娜了。不止是南嘉,安娜贝娜贞意都想要去找人,连一开始会暗暗希望女孩再也不要回来的怜娜也不由的担心。
在大家快要急疯了的时候,女孩终于回来了。身上的白色泳衣有些油污还有划破处,长发散乱,手上抱着一个锈铁盒子。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看到大家着急的样子,特别是两位公主姐姐都急哭了,女孩低着头道歉。女孩一道歉,大家都是一副“没事就好”的样子。
除了南嘉。
“不听话。”南嘉上前,一把抓了女孩的手,抬手向她身后打去,女孩下意识地躲,没躲开,小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白色的泳裙下都能看到淡淡的巴掌印。
女孩立刻号淘大哭。
这下两位公主上来一个抱怨哥哥不该打人,一个哄女孩,女孩一见有两位姐姐撑腰,哭得更凶了。
“打也打了,哄哄塔琳娜吧,她还小。”怜娜递给南嘉一条浴巾。
怜娜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用着急,南嘉王子总有一天会发现塔琳娜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他不可能永远哄这个小女孩,而这个小女孩更会觉得他在爱自己了。她只要在边上看着,做个温柔体贴的身边人,只要王子厌倦了塔琳娜自然会发现她的好。
“是王子哥哥不好,不该打你。好了,小宝贝不哭了,王子哥哥抱去冲个澡。看看你,湿漉漉的…”南嘉接过浴巾向怜娜道谢,又用浴巾把女孩一裹,抱着就向楼上走。
怜娜看着南嘉的上楼,又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南嘉王子根本是在把塔琳娜当小女儿。感情就是不讲道理的,若是像怜娜这样的求爱者,就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若是像塔琳娜那样的被爱者,就可以恃宠而骄为所欲为。怜娜在这两天的相处中积累的对女孩的同情,在看到王子的背影时瞬间消散。她要看多少回背影,才能等到一次回眸?
南嘉心头一紧,心脏抽搐地疼,让他差点抱不住女孩。女孩当然感觉到了南嘉的身体状况,立刻站下,反扶住他。
“王子哥哥?王子哥哥!南嘉!贞意哥哥来搭把手。”
贞意也立刻跑上来,扶着南嘉到他的书房让他坐下。
“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了。”女孩从书桌上摸出裁纸刀,割开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涂在南嘉的唇上。
“塔琳娜你在干嘛?”安娜看到女孩的动作,很是震惊。
“王子哥哥是中了蛊,没事了。”
南嘉已经恢复了精神,唇上的血没了痕迹,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了。
“中了蛊?中了什么蛊?能解吗?”身为皇室成员,他们对巫术多少都有点了解,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当神话故事。
“你们都…知道巫医蛊术?”这下轮到女孩吃惊了,她倒是没有接受过对巫术认知的教育,她自己会这些,但想不到大家不惊讶。
“我们有学过皮毛,塔琳娜也学了?”
“王子哥哥我要取你一滴血。”女孩无视贝娜的提问。
“取吧。”南嘉都没有问为什么。
怜娜站在门外,胆怯地看着里面的众人。
女孩拿了小针扎了南嘉的右手中指,挤出一滴血滴在自己的手背上,闻闻,又张口舔舐。
“原来是这样?”女孩笑了,“王子哥哥是中的是情蛊,不碍事。我先去洗个澡。”
蛊的名字只是一个形容,为情所下的蛊都可以叫成情蛊。南嘉中的情蛊是牵心的蛊,可以让中蛊的人加倍的体会到下蛊的人的心痛,简单的说,就是他能体会到那个仰慕他的人因他而有的心情起伏。南嘉这一个月来都不时有感觉,只是他没放在心上。蛊能下就能解,只是南嘉中的情蛊被加了一味飞蛾扑火,即蛊解之时下蛊之人也会死。这蛊有两种解法,一是硬解,有个巫术高超的人就能解,二是自然解,即南嘉爱上那个下蛊之人,给予爱的吻,同时下蛊之人灰飞烟灭,做为得到爱和谅解的代价。
“我怎么觉得像在看什么无聊言情小说?”贞意感叹。
“现实可比小说离谱,王子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南嘉王子疑问,蛊都中了,还能怎么办?
“可以硬解,或都不解。反正我能压下这蛊不让它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压一次能管三个月到半年,要是你又觉得没来由的心慌心悸就告诉我。”女孩指了指桌上的香橙慕斯,南嘉就拿起来喂她吃。
怜娜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
“硬解的话要请大巫师来了吧?”怜娜试探性地问。
“不用,我就可以。”女孩顿了顿,“但是解了蛊,那个下蛊的人会死。我想下蛊的人也不知道这一点,大概是制蛊的蛊师刻意为之。”
“贝娜殿下,外面有两个人找你。”有人来通传。
“找我?什么人?”
“一个是军方的人一个是警方的人。”通传的人递上两个人的证件,女孩凑过去看,是方平方稳。
“我不认识啊…”贝娜很疑惑。
“他们是指名找贝娜殿下?”女孩问。
“说是找二小姐…二小姐是指安娜殿下?”通传人一脸懵。
“让他们进来,是来找我的。二小姐是我的诨号。”女孩挥挥手。
方平和方稳坐在书桌前,南嘉坐在主位上,女孩站在他左手。本来女孩是想请两人去自己房间谈的,南嘉表示可以去他的书房。这里的房间都是套房,但是南嘉和贞意的房间带书房,四个女孩的房间都没有。南嘉当然不会想要女孩请其他男士进卧房。
“二小姐,你试试。”方稳掏出烟来,点上给女孩,女孩接过深吸一口。
醇厚感和被醇厚感压制住的危险感顺着呼吸过了女孩的整个呼吸道,是记忆中的味道。
南嘉还没阻止女孩吸烟,女孩已经走向窗,把头探出去把烟呼出,将烟在窗台上摁灭。
“这烟哪来的?”女孩问。
“今天凌晨捣的人口拐卖的中转站,”方稳用手机向女孩展示中转站的位置,在距离度假小别墅二十几公里,离拉里海的中心码头宁港不远,“除了这烟,我们没有别的收获,那些被拐的女孩…没留活口。”
“稳哥觉得是谁的站?”
“九爷。”
女孩点点头,方稳先松一口气,又提上了一口气。九爷还在监护病房里,还能把事做得那么利落。
“怎么了?”女孩看方稳还是不安的样子。
“没证据,二小姐,只剩这烟了。”
“这样的烟我之前在九爷那品过,混了迷草,不会错。九爷摊子大,势力大,做事利落是应该的。”
“方向有就好,我会想办法。”方稳沉吟道。
“平哥,你弟要去送死,你怎么说?”方平一直没说话,被女孩点了名,苦笑一下。
“我这不是带他来找你,求你保他一命了。”
“你!”女孩真想揍人,但一方面南嘉王子在,另一方面,她有求于这两个人。所以她只是摔门出去。
南嘉同方平方稳随便聊两句,女孩就回来了。女孩抱着她抱回来的箱子,放到方稳面前。
“这是我下午打来的,还是稳哥厉害,三十年前的事还能推得那么清楚。要不是亲眼见,我都想不到那么角落的地方还会有沉船。”方稳是通过安泰公爵案留下的只言片语推断出赤岩崖下有沉船,女孩下海游泳就是为了去看看,没想到真有船。
“这是你下午去弄来的?”南嘉诧异地看着女孩。
“二小姐你还会潜水?”方平也很诧异。
“你去潜水了?你不是只是去玩玩?”
“我只是想去看看,我也没想到那里真的有沉船。”
“赤岩崖下水流湍急,平均水深是只有十二点五米,但是水下地势复杂,最深处恐怕有近四十米…”
“亏得有那个坑,把船给陷住了,不然这船还不知道要冲到哪去。”女孩并不在意。
“你就一个人游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还徒手深潜?”南嘉王子的声音又不悦又担心。
“世界纪录都有一百多米我才潜四十米又没什么…”女孩低下头嘟嘟,南嘉随手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女孩就不说话了。
“二小姐好身手。”方平由衷到。
“对了,这个是皇室的戒指,”女孩摸出三个小东西给方稳,“有皇室的权限,你可以用。这个戒指是…皇室的权限不够用你就用这个。这个是…你就当是个平安符,有生命危险了就折碎,能保你一命。”
“那么神?”方稳把玩着三个小东西,他是个文职刑警,主攻犯罪心理,十指就同学历史的南嘉王子一般纤纤。
“稳哥,你真的不适合当警察。”女孩叹了口气,“我还有很多事需要请教你,你别玩了命回不来。”
“我会查清把九爷那边的人都绳之以法的,安泰公爵的案子我也会跟,时间太久了,你得有耐心。”
“我愿意等,你注意安全。”
方平方稳离开了,女孩站在窗边,看着两人离开。
“方平是我的手下,方稳是他堂弟。”女孩向南嘉介绍方家兄弟,“方稳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这一方面我敢说国内没有人比他强,他心细,办事滴水不漏。我手头上有案子,我查不到证据,只能请他来查。”
“这两年塔琳娜经历了很多,王子哥哥都觉得自己不了解你了。”南嘉摸摸女孩的头,“今天去干那么危险的事,一个人游那么远潜那么深,都不跟王子哥哥说一声。”
“说了王子哥哥也不会同意,王子哥哥只会当塔琳娜还小,什么都不让干。”女孩嘟起嘴。
“王子哥哥向你道歉,你现在是大孩子了,不应该对你过度约束。”
“我也不该让王子哥哥那么担心…”
南嘉一道歉,女孩的愧疚感就上来了。一向把她捧在手里的王子哥哥都气得打她了,她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而且,这两年来她在外面出任务不着家,也没耽搁和熊峰谈情说爱,可南嘉真的是一边读书一边准备娶她。女孩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南嘉王子就准备要娶她做王妃了,当时他也才五岁,还是个刚开始学写字的孩子。想来,女孩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女,一边和熊峰谈没有结果的恋爱,一边接受王子殿下对她痴心一片的爱情。徐子婧大小姐说得对,她对不起爱情。
“知道王子哥哥会担心还那么调皮?”南嘉抓住女孩的胳膊,抬手就朝女孩屁股上扇,“我让你的调皮!让你不听话!觉得王子哥哥不会打!再不打就上天了!”
“哇!王子哥哥凶!哇哇哇!”女孩立刻号淘大哭。
“不许哭!不听话就该打!站好了!”
南嘉王子一边批评一边打,女孩哭着往她怀里缩,南嘉索性把人按在怀里,大手狠狠地往她的小屁股上扇。一下午他有多着急,现在他就打多狠。
“呜呜呜…王子哥哥不打嘛…呜呜呜…我乖嘛…”
女孩发现哭闹没用,身后的巴掌没停,就开始撒娇地哭,果然,南嘉停了手。
“下次再不听话,王子哥哥就告状了,让法叔叔来收拾你。”
“我不敢了…呜呜呜…”
“好了,小宝贝该睡觉了,王子哥哥哄睡觉好不好?”
南嘉终究是舍不得打塔琳娜的,下午他没派人去找她只是急着干等很大一个原因是怕事情闹大了被女孩父亲知道。女孩只是贪玩一点,要是被女孩父亲知道,怕不是捆起来皮带抽断两根。他也不是完全不会打她,太皮了肯定是要抓过来屁股打两下的。小时候父亲辅导女孩写作业,打得实在太狠,南嘉也很心疼地把女孩抱过来自己教,可女孩听得又不认真,他也会打两下。但是打两下也就够了,女孩哭几声,他就舍不得了。
12
酒吧中乌烟瘴气,舞池中有个蹦得最嗨的看起来像嗑了药,高台上那个边唱边弹吉他的女孩倒是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间清醒。至腰的黑直长发,白色的及膝连衣裙,快被嘈杂淹没的低沉甜美嗓音,不徐不急的弹奏指法,和化了浓妆但不给人妖娆轻浮感的侧脸。
“这是谁家的姑娘吧?家道中落了?”贞意拿起酒杯想喝一口,才端近口就闻到那酒的呛味又放下了。
“也可能是塔琳娜那样跑出来野的。”南嘉黑着脸。
他们五个人是偷跑来的酒吧,贞意南嘉点了鸡尾酒,三个姑娘点了果汁,可是呛鼻的酒和勾兑了过于甜腻的果汁让五人都无从下口。
女孩昨晚装作睡下之后又出去了,贝娜起夜时想来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却发现女孩不在房间里,就喊了南嘉。南嘉在女孩房间等了半个小时就等到了一身烟酒气的人,训了几句又抓着往屁股上打了两下。最后是女孩睡床上,南嘉坐在床头牵着她的手靠着睡了一夜。
“塔琳娜还小嘛,调皮一点很正常。”怜娜宽慰南嘉。
“她要是像你一样文静秀气就好了。”南嘉摇摇头,怜娜心中惊喜,这是觉得她比塔琳娜好?
“我这个妹妹就是有闺秀样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家儿子。”贞意拍了拍自家妹妹的手背,“我说我们在这也不喝酒,要不回去算了?”
这店里烟得他都要呛死了,还有点口渴。
“贵客远到而来,也不喝一杯,是我店里的东西入不了喉吗?”从右侧来了不少人,为首的一个说道。
高台上曲风突变,舞池里也更嘈杂了,有人尖叫欢呼。众人向高台上看去,台上的钢管边,一个身形娇小的面具女孩正在跳舞。她跳的是十几年前的钢管舞,可是舞姿肆意妖娆,动作又十分养眼性感,还是惹得人群热闹。
南嘉安娜贝娜当然都能看出来,跳舞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仨捧着长大的小妹妹塔琳娜。
“几位贵客来,我这没有好酒招待可不行,上酒。”台上一曲舞毕,那人又开口,这一开口,还递上了几杯酒。
“啊?”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上的女孩脱了自己的外衣抛下台,正好罩了五人吧台边一个打手的头,众人哄笑。
“齐六爷。”女孩娇笑着跃下高台走过来,她脸不红气不喘,不过脱了外衣的单薄身材就没什么可看的,“早就听说齐六爷的名头,今日见到想讨杯酒喝。”
女孩近身而来,贴在为首那人身上,大胆地勾着那人的脖子。
“小姑娘,你成年了吗?你还那么小,在我这喝了酒小心回家被爸爸打屁股。”
众人哄笑。女孩伸手解开了自己面具的绳,任由面具掉落,露出自己精致绝美的脸。
“齐爷,我都向您讨酒了,您怎么那么不给面子啊?”女孩娇怒道。
“小姑娘,六爷我有贵客,再捣乱小心我不客气。”齐六爷倒是不为女孩的绝色所动,伸手想把女孩拉开,双眼只看向南嘉王子。
“知道是贵客,你还敢上你的酒?”
女孩更是粘上去,如跳芭蕾一般踮足将头抵在齐六爷肩上轻声说。说着她伸手拈了桌上的酒杯,向前面的人随手泼,又回手一下砸在齐六爷的头上。女孩身手极快,那群看上去很彪悍实际上也很彪悍的打手根本不是女孩的对手,很快就被女孩打倒一地。
南嘉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和别人动手,女孩下手之快之狠,让他们震惊。
外面冲进来一群武警,把被女孩打倒的人尽数带走,女孩抬头望向高台,人已不见。
“先回去吧。”女孩对五人说,语气中的情绪不太好。
“塔琳娜…”贝娜想去拉女孩的手,女孩已经走到门边与警方交涉,带队来的人正是方稳。
“时机不对。”与酒吧的氛围和那一群武警相比,方稳看起来很稚嫩很书生气,与中学生样的女孩站在一起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方稳还是很绅士的把自己的警服衬衣脱给女孩,他个子中身型偏瘦,脱了上衣就更显瘦弱了,不过女孩个子本就小,穿着方稳的警服还真有点穿男友衬衣的样子。两个人看起来还挺配,文质彬彬不太能打的警官和瘦瘦小小战斗力惊人的小丫头。
“我也没办法,抱歉。”
“我继续经营,你放心。”
“劳心了。对了,帮我安排一下车,我们要回去。”
度假小墅里灯火通明,王储储妃,德多侯爵和夫人都在。
车是女孩开的,女孩下了车,回身去开门,一车五个人下来,女孩黑着脸直接去找警卫队都没回头看他们。
“都是成年的孩子了,我们也不好打不好骂不好罚,你们自己说吧,要怎么办?”
大厅里四个长辈坐在沙发上,一排五个人年轻人低着头,气氛有些僵。外面传来女孩训斥芬格达等皇室成员近身安保人员的声音,五个年轻人不由得一哆嗦,小妹妹塔琳娜还真凶。
“是我不好,没有带好弟弟妹妹,父母要责备是应该的。”南嘉接过话头,他从小稳重,王储和储妃也很少需要批评他。
“今天要不是塔琳娜在,你们就危险了。”王储道。
“父亲说的是,我们错了。”
“南嘉哥哥也是想去看看塔琳娜去的酒吧是什么样的,我们也没想到会那么危险。”怜娜小声说。
“塔琳娜去的酒吧?怜娜,怎么回事?”
怜娜说了前因后果,话语里的意思就是南嘉是为了女孩才会去那酒吧的。
“这是我的责任。”女孩进来,脸黑着,“是我没有布置好这里安防人员,出了批漏,还让哥哥姐姐们一出门就被盯上。”
女孩身上带着血迹,白花花的腿光着,上身还披着方稳给的警服,耳上夹着不正经的耳饰。
“小法,好孩子,这事怎么能怪你呢?”储妃上前想轻抚女孩的长发。
“储妃伯母,我刚和人打了架,身上还沾着血,我先去换身衣服。”女孩退了一步,对着四位长辈遥遥行礼,就上楼去了。
“好了,你们都是大人了,也不用我们多说,自己回房早点休息吧。”储妃道,“南嘉,你留下。”
其余人都离开,南嘉站在父母面前,低着头。
“怜娜说的都是真的吧?”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好了,妈妈不是要说这个。妈妈想说的是你对塔琳娜的态度。”
“我…我是凶过她…”南嘉不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他是打了女孩几下屁股,那也不至于告状给母亲啊。
“南嘉,好孩子,塔琳娜有两年时间不在你的眼前了,你是不是开始不信任她了?”
“信任?我怎么会不信任她?”南嘉不明白父母的意思。
“信任,是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基础,如果没有信任,一个人像盯贼一样的盯着另一个人,那两个人都会很累。”
“我也没有…”
“南嘉,盯贼那样的盯,和看着珍宝的心爱样子是有区别的。爸爸知道,塔琳娜在外面执行的任务都很危险,她有很强的能力来应对各种危险的场景。你总会担心她会不会很危险,就像你法叔叔,担心塔琳娜学坏,皮带都打断几根。爸爸妈妈都相信塔琳娜是个好孩子,你不应该那么紧盯她。”
怜娜在二楼的楼梯口听着楼下的谈话,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南嘉对塔琳娜会关心则乱让两个人的关系出间隙,那王储储妃的就能填合两个人的间隙。
女孩换好了衣服又出来了,要下楼出门,见王储储妃南嘉都在厅里。
“小法还要出门?”储妃唤住了女孩。
“储妃伯母,”女孩上前行礼,让储妃摸摸她的头,“我还有事要查,今天的事不简单,我会处理的。王子哥哥,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提供线索,你先想想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女孩说着叹了口气,怀疑怀疑,她厌倦了怀疑诛心的事情。
“早去早回。”王储也摸摸女孩的头。
南嘉王子上前来抱了女孩一下,女孩的手机响了,女孩掏手机接听。
“什么?保释?我不管他是三爷四爷,你靠诉他我是二小姐,九爷和保镖进监护病房里就是我打的,他要是想活命就立刻滚,我到局里要是见着他我就让他进太平间…”
女孩随手摸了个车钥匙骂骂咧咧地走了,南嘉摇了摇头。
“南嘉,你愿意像爸爸妈妈一样,相信塔琳娜是个好孩子吗?”储妃牵起了儿子的手,“好了,你也该去睡觉了,今天这些事,归根还是你不够信任小法,才出的。”
女孩回到度假小墅的时候已经上午,她一夜未眠精神倒是依然好,只是她带回来的人就没有什么精神了。
外面天热,皇室一家都窝在客厅里没有出去,女孩推门进去,看到众人。
“电视新闻里也都见过,不要紧张。”女孩拉着人到沙发前,向众人行礼,“这位是我一名战友的小妹,她叫张涵茵。”
储妃和气地给张涵茵一盘糕点,女孩暂歇一会就带着人上楼了,安置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
“张大小姐我可警告你,你再敢乱来我就给你腿打断。”女孩临出门不忘威胁张涵茵。
“你敢!”
“与其等你见到你哥他扒了你的皮,不如我先打断你的腿。”
“能见到我哥了我也是鬼了,我哪有皮能让他扒?”张涵茵倒是不卑不亢和女孩怼着。
“你别当你哥他…我就不敢揍你!”女孩话说得狠,但双眼一眨,又是一行泪。
“我,我不出去不出去,你别哭啊。”
不知为何,女孩的泪就是那么多。
女孩才关上门,就看到南嘉在一边等她。
“怎么哭了?”南嘉过来摸摸她的头,“一夜没睡很累了吧?去王子哥哥房间休息?”
“不用了,王子哥哥,我不睡没什么。”
南嘉觉得,自己就对女孩做不到父母说的那种信任,更做不到不担心。女孩就像是风筝,虽然风筝线还在他手中,可他总担心一下断了线。
“伯伯伯母,我知道王子哥哥不放心我,这叫关心则乱。”女孩坐在沙发中央,南嘉安娜贝娜围着她给她喂糕点,王储开口安慰女孩并责备自己的儿子对她太不放心,女孩笑着宽慰两位长辈,“就像我手下的人,他们年纪还比我大,出个任务我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只是我手下的人多,也比我高大,我很少动手。更者像我刚带回来的女孩子,她堂兄是我的人,出任务牺牲了,这姑娘就想给她哥哥报仇。我很不得给她打晕了捆起来,省得她…唉…”
“塔琳娜,这个姑娘是不是昨天台上弹唱的那个?”贞意开口问。
“昨天环境那么暗她妆那么浓,贞意哥哥好眼力。”女孩随口一说,颇有意味。
“咳,我就,就问问。”贞意看了一眼身边的父母,干咳一声。
“小法说得对,昨天那样的环境,你都能认出来?我们三个女生都认不出来。”贝娜帮腔。
“你怎么不说南嘉一眼能看出那姑娘像塔琳娜是偷跑去酒吧的?”贞意把矛头指向南嘉。
“我可没看那姑娘,我只是随口接了你的话提了,我那时满脑子都是塔琳娜偷跑去酒吧玩。啊,妈妈,你放心我记得你说的。”
当然是储妃掐了一把南嘉的腰,提醒他要尊重并信任他小小的未婚妻。
“南嘉哥哥后来不也一直盯着台上看,怎么会没看到那个姑娘?”怜娜开口,储妃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在挑南嘉与塔琳娜的关系。
“我那是在看小法,”南嘉喂给女孩的香橙慕斯没有停,“不知道小法不只会跳芭蕾舞。”
女孩会走路后就跟着两位公主姐姐一起学芭蕾舞,女孩很有天赋,跳得很好。南嘉也是第一回见女孩跳别的舞,还是那么性感热辣的钢管舞。
“我还会很多,王子哥哥。这两年我会了很多不入你眼的东西,你不可以生气,也不可以因为这些打我。”女孩糯糯地说,一旁的储妃又伸手掐了南嘉的腰。
“啊,妈妈,我记得你的话。”南嘉立刻求饶。
“塔琳娜,你能不能再…讲…呃…”贞意吞吞吐吐地,女孩笑了。
“张涵茵是军官家庭的女儿,她的堂兄之前干了卧底牺牲了,小姑娘非要给哥哥报仇…”女孩突然停住了,“贞意哥哥你要看她档案吗?我可以给你调出来。”
“啊?我…”贞意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向一脸玩味的女孩,选择闭嘴。
屋外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女孩一脸无奈地起身,推开通往小花园的玻璃门,看向已经被警卫围起来了的张涵茵。
“张小姐,我昨天刚为安保措施训过警卫,你觉得你今天有可能从这里出去吗?”
“我又不知道这事…”张涵茵小声嘀咕。
“腿怎么样?摔断了没?”女孩嘲笑着上前。
“别咒我!”
“别乱动,我看你有没有伤到。”张涵茵正要站起来,被女孩阻止,女孩仔细检查后才扶她起来。
“小首长,我…”
“我同你父亲联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他会来接你。”
“我不回去,我要给我哥报仇!”许是看着人多,觉得女孩不会当皇室成员的面和她动手,张涵茵又硬气起来。
“你有这个能力吗?”女孩语气冷漠,“而且你下个月就要去大学报道了。”
“我,我哥哥牺牲了,我不能还歌舞升平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就像小首长,你舞跳得那么好,你出身肯定也很好,可你还是选择保家卫国,而不是当大小姐。”
女孩冷着脸看着张涵茵,张涵茵毫不畏惧地瞪她。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首长!我一定要给我哥报仇,这是国仇家恨!”
“特种集训营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哥就参加了,还拿过优等奖章。”
“我给你弄了名额,月底开营。我会让他们重点关注你,你要是支持不住,就立刻出营。学校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按照义务兵役你可以延迟两年入学。你父亲那边我也说好了,他答应我不管怎么揍你都不会影响你入营。”
听到女孩这样说,炎炎夏日炙烤下的张涵茵打了个寒战。好家伙她爹怕不是要打死她。张涵茵从小就是有艺术天赋的乖乖女,长那么大唯一一回挨打就是上回大麻的事,回家了她爹拿武装带给她一顿抽,照她奶奶说,就是她哥小时候无恶不作那么皮,她大伯也没打得那么狠过。
“我…”
“犹豫了?那我立刻取消。”女孩举起手腕上的电话手表。
“别!我当然要去!”
“诶?等等,特训营多辛苦多危险啊,张小姐去了不得掉层皮?”贞意突然开口,立刻反对,“塔琳娜你怎么能把这小姑娘往火坑里推?”
“你谁啊你?管那么宽?”女孩下意识回怼,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贞意怎么听见了?她是违规塞人进特训营,这叫滥用职权,只能偷偷进行。
“这样可不乖。”南嘉居然也在边上,不过他只是把女孩拉到身边,摸摸她的头。
回到室内女孩拉着南嘉的手又开始撒娇了。
“王子哥哥我想去游泳。”
“不…”
“咳。”王储和储妃同时咳嗽。
“我们一起去游,不要游太久,好吗?”南嘉立刻改口。
“去游泳?我可以也去吗?”听说要去游泳,张涵茵弱弱地开口。
“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女孩立刻瞪向张涵茵。
“咳。”南嘉也干咳一声。
“…”女孩尴尬地看着南嘉。
“一起去一起去。塔琳娜,你拿身泳衣给张小姐。”贞意打圆场。
设备发出的“滴滴”声既催眠又催命,她似乎是有了意识,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似乎全身都又疼又痒,然后就又模糊了。
四周是沉沉的黑,像是黑的深处,似乎又有什么人在,有像是呼吸的气息萦在她的身周。
“你是谁?”声音说不出是哪里来的。
“这里哪里?”她回问。
“你是谁?”声音清冷,带着些盘问的意思。
“我…”
她是谁?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是哪里?那个声音是谁?
“你不记得?”
“我…”
12-续
张涵茵瑟瑟发抖地跟着爸爸走在回家的路上,夏日炎炎,一向怕晒的她走得极慢。女孩亲自把她送到军属大院门口,张振东大尉来带她,对着女孩一口一个“小首长辛苦”。她真的很想问女孩是什么军衔。她的爸爸现在是大尉,已经打了报告九月会升少校,在军队中军职不算高但也不低了,那小首长年纪也就像她一半大,能有多高的军衔?大院里严老中将的孙子严涉今年二十九和她爸爸一个军衔,九月也会升少校,那已经是她见过的最高地位的年轻军官了。很明显,小首长不止比爸爸职位高,还比钱上校要高。
“走路还不专心?还磨蹭?”看着越走越慢的女儿,张振东气极伸手就揪女儿的耳朵。
“爸!爸!我不敢了!疼啊!”
张涵茵就这样被一路拎着耳朵回了家。
她家的书房中,堂兄张译的遗像挂在中间。张家四世从军,张译是唯一一个牺牲的,将他的遗像放在家中长辈中间,作为对他为国捐躯的肯定和敬重。
“跪下。”张振东命令女儿跪在书书正中,自己上前给拿着锦绢给遗像擦拭,这些遗像常被擦拭,并没有落什么灰。
张涵茵跪着,等着听爸爸的训话。可是张振东并没有训斥女儿,只是缓缓地擦拭着遗像。
“阿译,你小的时候我们总说你不听话,你这个哥哥当的没有哥哥的样子,还好媛媛乖,她不像你,她听话。后来让你入伍,也是想你能磨磨性子,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没想到,你在军队里表现那么好,特训还拿了奖章。可谁知道你一退伍就走了歪路,去给社团当打手,你爷爷你爸爸都要给你气死了。可是你突然就死了,你昔日的战友来对我们说,你的牺牲了的卧底。”张振东说着就哽咽起来,张涵茵也是泪涟涟,“这下就轮到你妹妹不听话了,她非要给你报仇,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都不听。你说,她个小丫头,除了去送死还能干什么?她命大,碰到了你的首长,那小首长几次救她,可她还要送死。”
“爸爸,小首长说了让我去特训营,要是我能通过训练考核就让我去执行任务。”
“是啊,她也嘱咐我了,让我别打死你。”
张振东说着过来拎女儿的耳朵,张涵茵疼得嗷嗷叫着,被拎到了书桌上。本想着女儿已经十八岁了,但又想想今天这顿打肯得比上回还狠还重,张振东掀了女儿的裙子,又要脱她的小内裤。
“爸…爸不要光着打…”张涵茵害怕地拎着自己屁股上最后的保护。
“松手!”爸爸的巴掌直接扇在屁股上,张涵茵吃痛松手,内裤就离开了屁股,“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今天非给你屁股打开花。”
这是张涵茵人生第二回挨打,距离她人生中第一回挨打一个月,第一回爸爸把她打得三天下不来床,这一回不知会怎么样。
张涵茵俯身在书桌上,武装带抽落在她光溜溜的小屁股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思考其他,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首长说,爸爸不会影响她月底参加特训营。
对张振东来说,女儿这是离家出走去找死,要不是每次都命大碰到小首长,那他就失去这个女儿了。女儿从小就乖巧,又有艺术天赋,他从来都没想过让女儿走他的路从军。可是女儿突然性子就上来了非要给堂兄报仇,她又没有能力又没有方法,与其让她被人弄死在外面,不如打断腿留家里,反正也不影响女儿弹琴。
想着手中的武装带又狠了几分,落在张涵茵不经打已赤红的屁股上,打得她惨叫连连,喉咙渐哑。
一顿好打,直到张涵茵痛得几乎要昏过去了才结束。
也许因为太严酷了,张涵茵对这顿打的记忆只有依稀的妈妈哭着给她上药和爸爸红着眼喂她喝水。唯一清晰的是,她要给哥哥报仇。
13
糖心房包间中,陈玊和徐家良丢了魂似的,两眼发直目大无光。
安秋端着女孩要的特调鸡尾酒进来,女孩接过放在两位男士面前,鸡尾酒中加了浓缩的薄荷精,只是放着,薄荷的幽幽凉意也让人觉得精神。可是陈玊和徐家良还是一动不动,喊他俩也没有反应。
女孩拿起一杯鸡尾酒,手腕一抖,散着薄荷和酒气的液体泼了两位男士一脸。
陈玊和徐家良立时回了魂。
“说说吧,有什么前车之鉴。”女孩把空了的酒杯放下,将另一杯酒匀了一半,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同时抹一把脸,拿了杯酒,浅饮了一口,放回,又舒一口气。两人机械的动作显示着他们依然不定神。
“你们觉定好谁去了没有?”徐家良开口。
“我,你妹,你敬哥,你文哥。”女孩接口。
“那,其他人先回去吧,”陈玊把酒一口气喝完,样子有点沧桑,又向女孩道,“能不能再给我一杯?”
“你们出去的时候和安秋说一下让她再送两杯来。”女孩向德丽娜等人摆摆手。
“仰莎娜她…”
“她们三姐妹都在,德丽娜,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徐家良也很沧桑。
德丽娜等人都回去了,糖心房里只剩徐家四人陈玊和女孩。安秋推门来送酒,酒杯一放下,陈玊就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你们四个要去之前,先把那个网站上所有的电影都看几遍。”徐家良也喝了点酒。
“特别是家敬哥和家文哥,你们家庭和睦,没见过那种场面。甜甜也是,你还小,”陈玊顿了顿,“虽然你自己被打得多,但是看别人被打还是…很不一样的…”
女孩:……
徐家良:“其实源源去不如德丽娜去,德丽娜能照顾仰莎娜,源源一点用也派不上…”
徐子婧:“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徐子婧小字源女,字意是希望家里多几个女儿,不料徐家至今未再得小姐,家中兄弟都唤她源源,也是想要女儿。
五人沉默以对,只有徐子婧一人狂吃芒果千层。
芒果千层是女孩让安秋备着的,十寸的一整个在木盒里,徐子婧吃不完可以直接拎走。徐子婧吃了半个小时,看着还剩的大半个千层,满意地摸摸肚子。
“大小姐吃饱了?”
“我不会因为一个千层就原谅你个渣女。”
“我渣不渣关你什么事?”女孩威胁地瞟了徐子婧一眼。
“呃…小姐,前几天在海边您批评芬格达他们了?”徐家敬开口问,从海边回来后芬格达他们的神经就绷得紧,弄得整个皇家警卫队都很紧张。
“是你们太废了。”女孩毫不客气。
“渣女你就这样跟我哥说话?”徐子婧拍桌。
“源源,别…没大没小的。”徐家敬尴尬地阻止自家妹妹。
“敬哥,我年纪可比她大。”徐子婧伸手去勾女孩的脖子,“妹妹,对我哥要尊老,听到没?”
“你喝酒了?”女孩疑惑地看着徐子婧,伸手按在她手腕上。
“我没有。”徐子婧把手缩回来,又远离女孩。
“大小姐,你嗑药了?”女孩没有放手,“敬哥良哥,你们送她去医院验血。文哥,刚才她碰过的点心都取样化验。”
“渣女你别…”徐子婧突然抬手要打向女孩,被女孩一下砍在后颈晕了过去。
徐子婧抱着膝缩在病床上,眼眶红红的,她刚才洗了胃又抽了血,很是虚弱。
徐家一群兄弟都围着她,化验结果出来了,女孩和徐家敬徐家文一起去看报告。报告结果离谱,离谱到检验科的医生都要怀疑设备是否有问题。
女孩看着报告,沉吟道:“准备回家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
“我跟你说…”女孩让徐家敬附耳,说了些什么。
徐家敬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
徐子婧才去林郡出了任务,女孩调了她的任务报告,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化验报告,女孩心里有数。
“我会想办法的,去看看她。”
女孩开病房门时,徐子婧正拿了一个苹果往门砸,女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我不要在医院我要出院!我要去酒吧…”
女孩上前又把徐子婧打晕了。
“各位徐大哥别介意,我也没办法。”
女孩拿了刚才从护士那里要来的取血小针,在徐子婧的指尖取了一滴血,在自己的手背上闻了闻又舔舐掉。
“小姐,这…”
“直言蛊和失心蛊,两个蛊一起,对她的身体会有很大影响。”女孩又割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血涂在徐子婧的唇上,“我可以暂时压制蛊的毒性,解蛊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我准备好了就给她解。”
“要我们帮忙尽管提。”徐家长子徐家伯开口。
“好。”虽然没有什么可要帮忙的,女孩还是应下来。
“这里是哪里?咦?”徐子婧转醒,女孩回头看向她。
“你去林郡中了蛊,来医院做了身体检查。”
徐子婧点点头,这才是她平时的样子,遇事镇定又洒脱。
“你同学的事我们还得管,良哥说要看,咳…咱一起看?”徐子婧再洒脱也说不出口,“我一个人不敢…”
“我也不敢…”徐家敬也不敢。
“我…”徐家文也不敢。
琚文君租住的公寓中,茶几上放着几杯自制鸡尾酒,沙发上的人一人一个抱枕。中央空调开到十八度,室内的温度已经低到琚文君要裹着小毯子了,但沙发上的人一个个面色潮红,额头冒汗。
大家在一起看网站上的成人电影,投了屏,没开声音。但看就够让人震惊了,大家还不能接受开声音,想到陈玊徐家良去了现场,即将去的四人都不敢想。
大家一至同意从最便宜的那部开始看,不敢看试看的宣传小片,生怕那是浓缩的精华。
稻草窝棚中,褐色长发褐色肤色的姑娘打扮成一个农家姑娘,她身材丰腴腰肢纤细,与一个看起来是她丈夫的人正在争吵什么。丈夫似乎不想再争执下去,但是姑娘不依不饶,丈夫走到屋外,姑娘跟出来继续说着什么。不胜其烦的丈夫终于抓过姑娘的手,坐到一边的草堆上将那姑娘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掀起了裙子。旧式的围裙下是旧式的开裆裤,丈夫随手拔开阻碍露出姑娘的屁股,抬起大手就打了起来。
女孩按下了暂停键。
“反正…反正离我们去还有两个月时间,要不今天就到这?”女孩征求大家的意见。
“要不还是看完…我觉得这个也还好…”徐子婧长舒一口气。
“我,源源,你要是不害怕的话…”徐家文想说点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哥可以揍你一顿让你体验一下,顺…”
徐子婧将自己手中的抱枕砸向徐家文,他们是亲兄妹,这样的玩笑也不是不能开。
“文,别瞎说。”徐家敬将抱枕还给子婧。
女孩抱着抱枕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徐子婧伸手揽着女孩,拿了遥控器继续播放影片。
这是一段漫长的打屁股过程,拍摄手法大概是一镜到底。镜头下姑娘无用地挣扎着,屁股在巴掌的拍打下慢慢变红,然后巴掌停下,落在屁股上的换成草堆上摸到的一根小棍。小木棍不长也不粗,看起来不算严厉的打屁股工具,落在屁股上也只是道道红痕,重叠在一起也只是交错的红痕。姑娘被打了一屁股红印后罚跪在自家门前,提着裙子露出光屁股,丈夫则在一边劈柴,顺便监督。
天边上夕阳已落,农家舍不得点灯火,日落而息,简单的木床边,一点烛亮着,昏暗的亮中,丈夫在对姑娘进行睡前教育。闪烁的烛光中,姑娘圆润的屁股在丈夫的巴掌下变成粉粉的红色,抽抽搭搭地哭着,然后巴掌停下,姑娘被放到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影片中,众人同时拿酒喝。
“你们下回什么时候来?”琚文君见大家起身,问道,她一直在靠阳台的懒人沙发上靠着写策划案,没有看电影。当然,大家也不全要她看。
“我们…先回去各看各的吧…过一阵再来?”
徐家敬的建议大家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