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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赦天下 (应该还是aksp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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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月二十七日,适逢当今万岁生母的花甲千秋。为了给老太后祈福,朝廷在月初颁下圣旨,大赦天下。除“大逆”等“十恶”之罪,遇赦不宥外,所有在监罪囚,一律减刑三等发落。所谓“阳光雨露,泽被苍生”。上面要求各府县官员,体仰皇帝陛下“恩德覆于四海,草木同沐天恩”的慈悲胸怀,务必切实办理,不使一人遗漏,至愆圣德。处理结果,须于二十五日前(算来总共还有不到十天的日子),报到刑部备案。老话讲:“上头放个屁,下面一台戏”,时间仓促,县衙全体都忙碌起来了。  

       要按刑名胡先生的意思,把犯人统一规划一下,象卖菜、卖水果似的,拢大堆儿分出等级,不能赦的照旧,该杀的继续关押,该押的就打,该打的就罚钱,连打都不用的就直接放出去完事。反正万岁爷要宽大为怀,那就宁“纵”勿枉。前任太爷任性妄为,有点着三不着两的,留下许多的糊涂案子。这位年初新上任的县太爷,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却是个书呆子、一根筋,刻板的很,非要挨个的审理,丁是丁、卯是卯,一丝不苟。这可苦了胡先生,自从上司公文送到,就再没回家,一连五六天住在衙门里,每天和县大老爷调度卷宗,翻查律例,忙的脚打后脑勺。 

       一大早,胡先生就来到班房,当值的薛五连忙迎了上来。“哟,胡先生,又忙了一宿?看这眼睛都熬红了。”胡先生下意识的用力夹了下眼睛,叹了口气道:“唉,可不。这一气儿就忙了这些日子,总算是差不多了。咱们这位老爷,简直就是个石头人,按部就班,一些儿通融也没有。活活的累死人不偿命!得,说正经的吧。呆会儿把皂班的弟兄们招齐了,你带着他们,都拿头号板子,和我去牢里。今天要先发落一批,有的忙活哩!我先去洗把脸,你就去找他们吧,可别误了。”薛五连连答应,“您老就放心,保险误不了事。”  

       衙门里共设有四种规格的板子,用途略有区别。第一种叫重杖,也就是胡先生说的“头号”板子。第二种叫讯杖,也是长五尺六寸,三寸宽,是大毛竹剖制的,但是比重杖要薄一些,重三斤十二两。主要是在老爷公堂上,用来拷问嫌犯的。第三种叫刑杖,和讯杖的形制仿佛,也是毛竹板,只是短了一些,长四尺八寸,重二斤半。主要用于可以当堂审结的一般案件,打完屁股就轰出去的那一类;有时候也和讯杖混用。这两种板子的特点是,打人非常的疼,疼昏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造成的伤害却基本停留在表层。换句话说,就是受刑后恢复的快,将养个一半天的,就可以继续讯问,屁股便于重复利用。最后的一种是手板,小名叫“竹蔑”。四尺长,二指宽窄,就象裁缝的大尺子。重只十二两,基本上是作为一种象征性惩罚的刑具。 

       重杖用硬木制成,长五尺六寸,三寸宽,半寸厚,重达五斤。这种重杖是决刑杖,主要对象是已经定罪或者充军的徒流罪的附加惩罚。胡先生在前,后面是一群扛着大板子的皂隶们。这队人马来到“青面使者”(狱神)前,立刻引起一阵骚乱。牢外面做苦工的役徒,和牢房里的囚犯,都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狱神前面早就安排好了桌椅,胡先生在桌案后坐下,从怀里摸出两张帖子,吩咐当班禁子照单唱名,把人犯都拘到这里。禁子牛二不敢怠慢,连忙带人挨个牢房去叫。不一会儿,人犯传齐了,整整齐齐,正好二十人,十七男三女,都披挂着镣铐。这些人都是犯的重罪,按律该秋决的,如今奉旨减为徒流,每人重杖二十。 

       胡先生吩咐薛五,去了他们的手铐,男犯带去牢前,宣明罪由,当众执行。女犯人少,留下两个老成的,便在这里(他面前)打 屁股。三个女犯,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半大老婆子,两个是二十上下的少妇。帖子上有她们的名字,老婆子姓魏,两个少妇,白皙美貌的姓李–是个寡妇;那胖嘟嘟的姓黄,是魏婆子的女儿。娘儿俩原是县城外开脚店的,因为见财起意,谋了一个客人的性命,事泄被抓。那姓李的却是为夫报仇,以色相诱,手刃了害死丈夫的本县富户梁大德。事毕后她携刀自首,只求一死。县太爷虽然叹息,但是依然按律判她绞监侯;留她个全尸,并许诺她不必跣剥(按律,死囚是要光着膀子的),蒙面受刑,免去悬尸示众,死后由县太爷出资殡葬。幸遇大赦,也减为徒流了。众囚之中,只有她没上脚镣,也算是优待了。   

       胡先生命带过婆子先打。那魏婆子虽是有些发福,身体却不蠢笨。按她的罪行,剐都不多!这番死里逃生,喜出望外。听见唤她上前吃打,连忙拖着锁链,“稀哩哗啦”的跑过来,跪下先给胡先生磕了头,便自觉的趴到皂隶设下的刑床上,由皂隶捆了手脚,剥去裤裙,露出屁股来,没有丝毫的扭捏。趴在刑床上,不用吩咐,就规规矩矩的把屁股撅了起来。俩皂隶都是五十开外的老油条,一见之下,不由的相视一笑:看来这婆子在牢里没少挨收拾。 

       女人进了牢房,便是进了“活地狱”了。但凡女子入监,不是命案,便是奸淫。看牢的禁子们,是见了蚊子都要挤滴血的人,怎会放过她们?有钱的还好,没钱的,便来百般折辱,锁尿桶、饿黑屋,吊房梁、打 屁股,不一而足,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衙役们更把女监当了免费的窑子,常来光顾,甚至群奸群宿–魏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些,却也没能逃脱。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若是见了那美貌的(如李氏),便使了钱,也休想保住清白。不过这李氏倒是个特例,因为老爷钦佩她是个烈女,特别吩咐,在牢里要单间关押,不准任何人骚扰、难为她。   

       俩皂隶见胡先生点头示意,便将大板子同时搁在魏婆子的大屁股上,发声喊,杖下生风,“呼”的一下,重重的拍了下来。魏婆子在板子搁到屁股上时,便连忙夹紧了屁股,做好了准备。可是当板子拍到屁股上,她还是忍不住哀号起来。这重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五斤重的硬木大棍抡圆了,劈头、不,劈“腚”打下,少说也有百十斤的力量,比起牢里禁子们的私刑来,不啻天渊之别。两个少妇看的清楚,老婆子的屁股陡然膨胀了一倍,象被大锤砸中的面团,猛的塌扁下去。板子抬起来,殷红的血液迅速填进扩张的血管,在屁股上撑起一道笞痕。还没等魏婆子的哀叫落地,第二杖又狠狠的拍了下来。 

       魏老婆子人到中年,身体白胖,大屁股肉浪汹涌,颇有气势。老皂隶虽然力量不如年轻人,却是经验丰富,手段高强。况且当差的最恨这些图财害命的人,所以手下毫不留情,大板子又狠又准,不到十板,魏老婆子的屁股就血肉横飞了。她女儿在一旁看着,魂不附体,捂着脸“呜呜”的哭。她也在发出一声长嚎后,头一垂,昏了过去。一个老皂隶停下手,揪着她的头发拎起来,扒开眼皮看看,撇了撇嘴。另一个径走过去,不容分说,扬手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魏婆子“嗯”了一声,吐出口长气,悠悠醒来,呻吟道:“哎哟,疼杀我了。” 

       胡先生在旁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问那两个皂隶:“怎样?”老皂隶道:“不妨事,叫禁子预备点儿凉水罢。”另一个不等胡先生说话,便扯着嗓子喊禁子。禁子正在牢前看男囚犯受刑,一边和皂隶们不住的辱骂,听见喊声,一溜小跑的过来,胡先生便让他去打桶凉水来预备着。禁子答应了,便转过身,双手叉腰,骂道:“该死的东西!有喘气儿的滚过来一个。”一个囚徒闻声,忙扔下手里的活计,飞跑过来。禁子吩咐他去打水,自己回身笑道:“这些家伙,就没点子眼力见儿的,少打!”胡先生向他挑指道:“好威风、好煞气!”禁子腆着脸“嘿嘿”的笑,俩皂隶也笑了。  

       一阵嬉闹过后,见魏婆子也缓的差不多了,俩皂隶眼神一对,心有灵犀,吆喝一声,接着开打。魏婆子汗水淋漓,正在咬牙体会着屁股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冷不防板子又招呼上来了。二十下听起来不多,可实际上的威力惊人。许多人受得起八十讯棍的,却挺不过二十重杖。硬木刑杖抽在皮开肉绽的屁股上,每一次起落,就是一团血肉飞溅。打到第十五板,魏婆子又昏了起去。禁子舀了瓢水,照老婆子的头上一泼,那婆子“哎呀”一声,苏醒过来,哭道:“死了呀,死了呀!饶命啊!”  

       皂隶见她屁股上已经没有好肉了,便把她的裤子又向下褪了一段,露出大腿来。这婆子大腿粗壮,因为屁股疼痛难忍,连带的大腿也不住的哆嗦。俩皂隶忙活着,禁子眼睛看着一旁的两个少妇,忽然“嘿”的笑了一声,转身跑开了。皂隶们谁去理他,自顾抡起板子,照婆子的大腿开打。大腿没有屁股肉多,但是血管却很丰富,感觉也敏锐的多,所以打大腿其实比打 屁股更疼。只是由于打大腿很容易使人致残,因此历来都不以大腿为主要用刑部位。在婆子的哭嚎声中,二十杖打完了。禁子又跑了回来,把一大包盐倒进水桶里,脸上带着坏笑,用水瓢使劲的搅和。 

       皂隶把烂泥一样的魏婆子从刑床上扔到地上,禁子喝来两个役徒,把婆子架回去,找郎中调理,三日后起解。胡先生命将婆子的女儿黄氏绑上去打。黄氏早哭的昏天黑地,皂隶来拖她,她杀猪似的狂叫,被禁子跳过去连抽了几个嘴巴。黄氏相貌粗陋,满脸的雀斑,身体倒随了她娘,肥嘟嘟的,象个肉碌碡。两片屁股又扁又阔,不白,也不隆起,象一面经年的旧锅盖。她这副尊容倒也有点好处,起码在坐牢的时候,衙役们少有打她主意的,光顾她的次数还没有她娘的多呢;她倒落个清净。  

       她长的既丑,又哭的人心烦,皂隶对她自然不会客气。杖杖带风,砸夯似的,把她屁股当了木桩子了。才四下子,她那扁平的屁股就被抽开了花,旧锅盖揍成了血馒头。她的模样不济,耐力更不济,她娘好歹还挺了十几杖,她连五杖都没挺住,就昏死过去了。老皂隶揪着她的头发,正想往她脸上喷水,却被禁子拦住了。那坏家伙舀了瓢盐水,直接淋在黄氏血肉模糊的屁股上。女人“嗷”的一声怪叫,身子一挺,睁开了眼睛。禁子扔下水瓢,得意的仰天大笑。   

       都说长的丑不是罪,可是黄氏却偏偏就倒霉在自己的模样上了。两条重杖上下翻飞,带的她屁股上的血肉象焰火一样,喷洒的到处都是。俩皂隶存心要坑她,棍棍着肉,杖杖见红。二十杖下来,她的锅盖屁股被打成了马勺,生给掏出两个大肉坑来,血水顺着大腿和腚沟儿流淌,在刑床下汪成一大滩。黄氏直着脖子嚎;拜那盐水之赐,每当她昏晕过去,禁子就会用盐水给她的烂屁股“消毒”。也倒不错,虽然她因为杖伤过重,三天期满仍不能上路,却也没有因为伤口发炎而落下什么残疾。   

       禁子又叫人把黄氏拖走,转身看胡先生发落李氏。这女人虽然美貌,但大人既然有令,众人自然不敢去招惹她;县太爷脾气古怪,闹不好自己的屁股就得吃苦头。和女人比起来,还是自家的屁股要紧。况且牢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何苦触这霉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吃不到的总是好的”,不能和她亲密接触,能一睹美人的光屁股,也算是件开心的事情。而且自己是在观刑,又算不上假公济私。这样的大好机会,放过了就是傻子! 

       胡先生面对李氏,忽然换了张面孔,向妇人招招手,和声细语的道:“李氏,你近前来说话。”刚才目睹魏婆子娘儿俩挨打,李氏吓的心头狂跳,脸色蜡黄。见那血肉淋漓的母女被拖走,知道下面该轮到打自己的屁股了,不禁一阵惊慌。忽见师爷笑容可掬的招手叫她,一时摸不着头脑,惴惴不安的蹭到桌案前,屈膝跪下。“李氏,鄙人奉命监刑,有几句话对你说。当今万岁仁孝,适逢太后六十千秋,大赦天下罪人。你原本犯罪当绞,今奉旨减三等,重杖二十,递解原籍,交由亲族收管。你如此收场,我们大家也替你高兴。县尊敬你义烈,法外加恩,问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讲来,不必顾虑。” 

       李氏脸一红,磕了个头,道:“多谢县大老爷,多谢各位大爷。自古‘杀人者偿命’,小妇人是懂得的。小妇人为报夫仇,不顾廉耻,失身于人。虽然报了仇,终究是不干净的了,就是不死,又有什么脸见人?如今皇上开恩,自然是感激不尽,原不该再有非分之想。既然大老爷下问,小妇人斗胆,求大爷转告老爷,小妇人情愿出家为尼,以赎我的罪孽。如大老爷准我此事,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胡先生听她如此说,不禁暗自点头叹息,道:“好吧,既然如此,鄙人一定替你向老爷转达。只是眼下这二十杖么,王法无情,你是要受的。你可准备好了么?”李氏脸又是一红,颤声道:“小妇人知道,小妇人情愿吃打。” 

       胡先生点点头,招手叫过皂隶,低声道:“我揣摩太爷的意思,是不想伤她过重,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你们二人呆会儿行刑时,手下仔细些。”皂隶问道:“那打到什么程度为好呢?这可是重杖,您老最好交代清楚喽。”胡先生笑道:“老油条了,还问我?这样罢,太爷也没明说,我也就是瞎猜。干脆,你们就奔肿了打,尽量不要见血,别留内伤就成。”皂隶会意,回身拉起李氏架道刑床上,如法捆扎好。有大老爷的关照,皂隶们只把她的屁股剥出就罢,没有让她的羞处露出来。  

       禁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皂隶的手,看着他把李氏的裤子一点一点的褪下去。有老爷吩咐在先,李氏在牢中,也就过的相对逍遥一些。不仅吃的好,还不用干活,而且隔上十天八天的,还专门有禁婆子带她去洗澡。所以尽管坐了几个月的牢房,她身上却干干净净的。她模样虽然标致,身材却不丰满,两瓣儿屁股白是白,就是没什么肉。禁子有点儿泄气,心里鄙视,“绣花枕头”!屁股从衣服里暴露出来的一瞬间,李氏的身体立刻僵硬了。刑杖搁到她屁股上,例行一声吆喝,猛起轻落,“啪”的一声,在李氏屁股上拍了一下。李氏脱口“啊”的一叫,又连忙闭上了嘴。身子象是被这一杖解了“定身法”,反倒放松下来。 

       凭良心说,她挨的这下板子,还没有衙役们平时收拾那些小偷小摸的竹蔑重呢。只是她虽然坐牢,却因为是自首,根本没有用刑。县令又敬她义烈,吩咐优待,因此在牢里也没人敢来撩拨她。从入狱以来,今天倒是破天荒、头一遭吃打,板子落在屁股上,尽管皂隶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她仍然疼的冷汗直流。其实什么轻杖重杖,不过是老皂隶和胡先生闲嗑牙罢了。在皂隶的手里,刑具就没有轻重之分。他们可以根据需要,把犯人的屁股打出任何效果。说玄乎一点,就是给他们根芦苇,他们也一样可以把你的屁股揍个皮开肉绽–只要上面有要求。  

       李氏起初还不好意思叫喊,可是这屁股实在不做主,才挨了两下,就忍不住呻吟起来。胡先生吩咐照肿了打,可是她的屁股偏瘦,因此俩皂隶打的时候还真费了点儿功夫。太轻了,没有效果,稍重些,又怕伤了骨头,到时在老爷那里落埋怨。俩人兢兢业业,一板一眼的二十板,把李氏的白屁股打成了红蟠桃。真是只肿不破,俩屁股蛋子象上足了酵头的面粉似的肿了起来。禁子在一旁看着,心里又一番品评,“这红屁股看上去,倒是比她原来的样子还耐看些哩!”看着她红彤彤的屁股,突然想起一句话:“打肿脸充胖子。”一时没忍住,不由的“吭哧吭哧”的笑出了声来。师爷和俩皂隶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看他。牛二忍不住笑,又不便说,只好捂着嘴,“吭吭”的转过身去。 

       松开绑绳的李氏,刚爬起身来,就下意识的去火辣辣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收回手来,却没有血迹,她脸上又是一红。这么明显的照顾,她怎会不明白?李氏忍痛提上裤子,蹒跚着来到桌前,给胡先生磕头,又向俩皂隶道了谢,才随禁子慢慢的回自己的监房去了。薛五拖着刑杖,走到胡先生跟前道:“那边也完事了,回吗?”胡先生抬眼看看天,打了个哈欠。“哦,快晌午啦!回吧,下午还有活儿呢。唉!过几天还得把这些人发出去,好些地方呢,哪儿去找这么些人啊?真愁的慌!”薛五招呼人收拾家伙往外走,也叹道:“谁让咱们端人家的饭碗呢?认命吧!”一伙人谈谈说说的走了,牢中又渐渐安静下来。 

       

       天气炎热,直到未刻将尽,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的胡先生,死拉硬拽着薛五,好歹拘齐了睡眼朦胧的皂隶们。众人拖沓着向牢房走去,趟起一路黄尘。胡先生和薛五并肩走着,嘴里絮絮叨叨的埋怨。“下午足有六十来人要处置,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动手呢!咱这老爷又催命似的,半点儿也不通融,你们也替我想想啊!要照这样弄,晚上谁都甭回去了!”薛五哈欠连天,也不理他。其实一个小小的县城,能有多少罪犯?只因这位小老爷为人刻板,审案必要按部就班,查个曲直分明,判刑又分毫不肯含糊,所以来这里才半年,倒把个牢房弄的人满为患。   

       一个姓毕的皂隶接口道:“胡先生,不就是个打板子吗,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要我说,把弟兄们撒开,每人分上几个,包你不出一个时辰,管保停当。何苦还要您胡先生亲自押阵,还宣什么罪由?这些家伙,活拣了便宜了!就他们犯的事,打顿屁股就放喽?姥姥!”他的话引来一阵附和声。胡先生叹了口气,“我有病!非得讨这差使?还不是咱们的县太爷!叫我‘定要切实监督,不可稍有放纵’。我有什么办法?”薛五受到老毕的启发,插话道:“老毕说的也有理。左不过是这么点子事情,大伙儿分头干就是了。胡先生,你要不放心,尽可以随时走来看看;您还怕我们徇私不成?” 

       

       其实胡先生早就不耐烦了,只是上命难违,不得不如此罢了。听见大家这样讲,乐得顺水推舟,道:“虽然你们这样说,可是却不能偷斤短两的,糊弄过去就罢。老爷察问下来,我可吃不起这个连累。”薛五听他口气活络,忙道:“瞧你老先生说的!他们又不是我们的大儿大女,又不沾亲带故的,我们凭什么就宽放了他们?不信咱俩就赌个东道,要是有一个屁股没见红,今天晚上的酒,我请了!”众人轰然叫好。胡先生也笑道:“既然这样,只要弟兄们出力,让老哥哥我能交得了差,一顿酒算什么?晚上瞧我的!”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太阳越发的热辣辣,却是谁也没想到,禁子的积极性倒象配合着太阳的热烈,分外的高涨起来。知道下午他们还要来,在众人未到之前,他已经督促着囚徒们在空地上摆下了几条长凳,他自己站在南牢门口,手搭凉棚,心急火燎的不住张望。胡先生不觉笑道:“倒是你老弟想的周到啊,连凳子都备好了。”禁子嬉皮笑脸的打了一躬,“您老人家的差事,不就是和小的们的差事一样吗?这么点子事情还得您老人家吩咐,那小的们也太没眼色了。”胡先生笑道:“油嘴儿吧你呀!”薛五也笑骂道:“他不是油嘴儿,他是马屁精!”皂隶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先生在禁子搬来的椅子上落座,掏出名单递给禁子,让他去唱名带人。一共六十一名人犯,其中有五名女囚,黑压压的在胡先生面前跪成一片。胡先生站起身来,又宣布了一遍皇恩大赦的事情。其实他们上午观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个程序还得走。他们犯的是徒流或者禁五年以上之罪,按律减为四十杖,苦役一年。众人磕头谢了恩,就由薛五指挥,果然按老毕的办法,将人犯分派给众皂隶,每人分了五六名不等。长凳不够,禁子忙又叫人去搬找,连桌子、铺板都扛来了。安置停当,胡先生一声令下,空地上立刻剥出十几张光屁股,在阳光下直晃人的眼睛。  

       因为女犯太少,只有五个皂隶分到手,所以第一拨就全给揪上凳去了。她们当中有一个是妓女,一个是背主私奔的逃奴,一个拐子,两个是奸情。除了那拐子年岁稍大,剩下四个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子,尤其那个逃奴,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妓女久经风月,不在乎脱衣露体;通奸的犯案时就光屁股过堂吃打,在监中又时时被捉弄,也早就麻木了;那拐子只判了监禁,早已喜出望外,这番又蒙恩赦,更是喜上加喜,还管它光屁股不光屁股?只有那小姑娘,和人私奔被捉,本来就羞人答答,这时又要当着这么多的男人,扒出光屁股来挨板子,真是情何以堪?刚趴到凳上,眼泪就扑簌蔌的落了下来。 

       负责对她施刑的恰是薛五,这家伙存心卖弄,也不见他多么用劲,板子在空中优美的画了道弧线,在离小姑娘屁股一尺多高的时候,突然腕头加力,“噼”的一声轻响,小姑娘“哇”的一声大叫,屁股上仿佛给火筷子烫了一下,顿时泛起一道红檩子。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给人家当奴婢,每日里劳作,身子倒也健壮,两瓣儿屁股紧噔噔的,就象两只塞满了肉馅的小包子,弹性十足。薛五嘴角带笑,板子不紧不慢的抽在上面,得意的欣赏着那一波又一波水纹似的颤动。 

       老毕和他比肩而立,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趴在他身前。开打前,禁子就告诫众人犯,挨打时不上绑,自己抓紧凳子,老老实实的撅屁股,谁要是掉下来,晚上就加罚十鞭。众人谁不晓得他皮鞭的厉害?所以都拚命抱住凳子,更有的干脆双腿牢牢的夹在凳身上,生怕一不小心掉下来–板子好挨,皮鞭难搪啊!这小媳妇是犯淫的二女之一,皮肤光滑,体态丰盈,算得上是个美人。她双手抠着凳头,伸直两腿,不想露出女人家那点儿秘密。虽然罪过丢人,却还妄想着留些体面。岔开腿倒是能夹住凳子,可是裤裆里的风光如何照应? 

       老毕也是个用刑的老手,见她屁股白胖,夹的紧紧的,就知道她不是个惯常受刑的。要知道,通常人在屁股挨打时,总会不自觉的绷紧,以期加强抗击打能力。殊不知,这样表面上看起来有一定效果,可是身体内部受到的伤害却很严重。所以一般的惯犯,在受刑时都会尽力放松,任你把屁股打的“噼啪”山响,自己疼的呲牙咧嘴,但是爬起来揉上几把,就能拔脚开溜了。面对这这样一个“雏儿”,老毕冷笑了一下,心道:“夹着屁股想扛刑?好啊,今天不把你打出尿来,老子就不姓毕!”  

       他不象薛五那样轻描淡写,故意要搞的声势惊人。板子高高的甩过头顶,带着“呼呼”的风声抡下来,在那小媳妇的屁股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又快又急。小媳妇对打屁板子倒不陌生,判罪那天就当堂给揍了四十。只是没想到这玩意儿还带“温习”的,今天又要再来四十下,而且明显比过堂时打的疼。在老毕一轮急风骤雨般的打击下,她的惨叫就成了连绵不断的一声长嚎。在第十七板落下的瞬间,她从凳子上翻身摔在地上,真个屁滚尿流了。老毕收手不及,板子拍在凳子上,“咔”的一下,凳面被打的裂开一道指头宽的口子,跪在一旁的犯人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胡先生也不禁一激灵。 

       小媳妇在地上半伏半卧的,伸手想去摸屁股,畏畏缩缩的却又不敢,两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老毕,想求饶又不敢开口。老毕还没说话,禁子早跳了过去,照她紫红烂青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作死么?!还不起来!看老子晚上怎么收拾你!”小媳妇被踹的一声怪叫,鼻涕眼泪一起滚了出来。忙不迭的爬起来,想到禁子的皮鞭,心里暗暗叫苦,哭哭啼啼的又扒到凳子上,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老毕冷笑一下,抡起板子,照那屁股上“啪”的只一记,登时把小娘们儿打的身子一挺,再也不颤了。 

       从开始行刑,胡先生就背着手,在刑凳之间溜达,主要还是在那五个女人前面走来走去的。作为刑名师爷,血肉横飞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毙于刑下的都有!(前任太爷就是因为这个给免的职)也就漂亮女人被打 屁股时,还能让他偶尔看上几眼。这些皂隶还真不是盖的,基本上在十板之内,犯人的屁股就会见红。要知道,今天下午用的是普通的刑杖,和上午的重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用这家伙打出重杖的效果来,那就全靠皂隶们手上的功夫了。有道是“隔行如隔山”,胡先生总以为,工具对行刑效果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虽然也知道,对这些靠打人为生的皂隶来说,对刑杖的运用都颇有造诣。但他的确没想到,这些家伙的手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另一个小淫妇可不管那些,两腿夹着凳子,双脚紧紧的勾在一起,颠着屁股狂叫。由于腿夹着板凳,屁股就自然的撅起来,显出一副淫浪的样子。她模样平常,身材较那小媳妇苗条一些,屁股也没那个大,皮肤是干巴巴的黄。打她的皂隶都纳闷:这德性的也能犯奸淫?由于姿势的缘故,她两瓣儿屁股分的很开,暗褐色的股沟和羞处都亮了出来。因为皮肤颜色的关系,她的屁股看上去并没有太显红肿,但是在皂隶过硬技术的笞打下,还是被揍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血水淋淋漓漓的从伤口里冒出来。这娘们儿倒挺坚强,受到这样的重创,只是高一声低一声的干号,手脚却仍旧死死的抓在凳子上,纹丝不动。 

       最惨的还是那个女拐子,她从事的职业,是归属于“伤天害理”的那一类,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小县官只判了她监禁,但皂隶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女人年纪在三十二三的样子,个头不高,眉眼也还周正,如果不是一身罪衣,还真象个安分守己的平常妇人–要不也难骗人。女人的身体墩墩实实的,屁股蓬软,板子打上去很有感觉。皂隶恨她离人骨肉,因此对她的屁股格外“关照”,刑杖象长了眼睛似的,只在她屁股蛋儿上巴掌大的一块忙碌,竟生生给撕开茶杯口大的两个血洞。那婆娘痛的死去活来,脑袋左右乱摆,哀叫连连。这地方正是坐下时屁股落实的部位,这样打法,管保她半个月里是不能坐下了。 

       胡先生看了一会儿,迈步向后一排踱去。空地一片痛苦的呼号,沾着血肉的竹板此起彼伏。别看男人们平时吹牛逞强,板子打到屁股上,一样的狼哭鬼叫。有两个还不如女人,竟然咧开大嘴嚎上了。胡先生皱着眉头,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会恨恨的对皂隶说声:“这起儿狗肏的,狠揍!”。皂隶们不用嘱咐,手下谁也不会留情–晚上要喝酒呢!禁子站在一旁,嘴里不住的斥骂,眼睛却始终在那小妓女的屁股上撩过来、扫过去,不时和掌刑的皂隶对一下眼光。

       小婊子今年二十岁,模样俊俏,体态婀娜,又极有心计。她还是在前任太爷手里犯的案,是因为和某侍郎的公子打的火热,致其流连不归一月有余,花了数千银子。侍郎大怒,一张帖子递到县衙,告妓院“私扣良人,以色谋财”,说她“勾引良家子弟、败人品行”,务要严惩。上官有命,小小知县岂敢怠慢?只是侍郎大人的理由实在说不过去,县令斗胆自作主张,命于牢里选一待死的江洋大盗,许他刑前不再吃苦头,让他攀诬妓院“窝藏赃物”,查封了妓院,所有人投入监牢。后来老鸨子和乌龟等人死于狱中,妓女们打的打、卖的卖,都遣散了。只有她,因为事由她起,侍郎吩咐要好好“款待”她,便押在牢里,直到如今。

       这小婊子关在牢里一年多,三天两头的拉出去打 屁股,只道是苦海无边,此生永无出头之日了。没想到县令因为“无证刑毙人犯”,被参了一本,回家抱孩子去了。新官上任,诸事纷杂,还没来得及整理旧案,她的事情就悬了起来。虽然不用经常打 屁股,可是在牢里,禁子、衙役们不时的来罗嗦,也是件烦心事。好在她本是风尘女子,善于察言观色,又不吝惜身子,因此倒把些个“臭男人”哄的团团转,她自己也少吃了不少的苦。上午见打了许多屁股,又说是“皇恩大赦”,心中一动。当下趁午间放风时找到禁子,极力温存了一番,求他照应。禁子沾了“油水”,自然满口答应,便和掌刑的皂隶通了声气。 

       小婊子的确漂亮(要不侍郎的公子怎会那样着迷?),乳酪般的身子,敷霜堆雪的屁股,莫说禁子,连掌刑的皂隶都有点动心。虽然大家和师爷有约,禁子的交情却也不能不顾,只是不好太着形迹,便只答应手下留情,不让她受伤太重就是了。这可是要功夫的!你看他,挥着板子,十分抡起,三分落下,紧要处再加上几分手法。那小婊子又白,只十来板,便打个“满堂红”。先把屁股打肿,里面血脉充盈,末后几板,手腕稍提,竹板斜斜带过,便把屁股上面一层油皮儿划破,让鲜血喷溅而出。最后两下,腕头加力,急举狠落,打的小婊子大声呼痛,别人就谁也不会疑心他作弊了。 

       

       别看她先前屁股被打的“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其实并不很疼,只是热辣辣、麻酥酥的,就是最后皮破血流时,也只是一点表皮伤,跟蚊子叮一口差不多。她深知是禁子的“功效”,趴在条凳上,还不忘抬头向他抛个媚眼儿。正自卖弄风情的当口,皂隶那两下狠的来了,她也是猝不及防,“哎哟、哎哟”连叫两声,疼的身子打挺,屁股颠起老高,把站在禁子身边,聚精会神看着的胡先生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众皂隶手段高强,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到晚饭时候,众人犯齐刷刷的在师爷面前跪成一片,一百二十二瓣儿血淋淋的屁股撅起来,煞是壮观。胡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又讲了几句要“感念皇恩”之类的话,让禁子唤来差拨,命他把人犯分作三队,明天一早押去苦役场做工。薛五嬉皮笑脸的催道:“胡先生,这天儿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 …啊,嘿嘿嘿~~”胡先生也笑了,“瞧你那点儿出息!我还能黄了你们不成?呆会儿回去,我禀过了老爷之后,咱们‘景元楼’见,不喝倒十个八个的不算男人!”又招呼禁子,“一起去啊!”禁子连连打千儿道谢。皂隶们轰然叫好,欢快的笑声在南监的上空回荡… … 

       

       酒足饭饱之后,天已黑透了。月色昏黄,星光黯淡,兀自暑热蒸人。禁子牛二和三个不甘寂寞的皂隶,勾肩搭背的,深一脚浅一脚的颠回牢房。老毕抹着脖子上的粘汗,嘟囔道:“妈的,这鬼天气,怕要下雨呢!”牛二道:“下吧,下场雨怕还能凉快些。”说话间,四人来到牢门前。今晚值班的是“醉泥鳅”王巨,正捏着酒壶“吱溜吱溜”的过瘾呢,听见这干人叫嚷,一边起身开门,一边笑道:“你们这帮色痨,就那么两片臭肉,天天杵咕,有什么意思?”一个姓周的皂隶当先进来,也笑骂道:“那你天天捏着个尿壶,猫尿灌了一肚子又一肚子的,又有个屁的搞头儿?”众人都哈哈大笑,王巨也跟着笑。  

       一伙人说说笑笑,各自分头去女监里快活。女犯统共只有十多个人,除了李氏外,分别按罪行轻重关押在五间牢房里。牛二见一间牢房里,三个女人的罪裙丢在一边,都光着下身趴着,屁股上俱有伤痕,看来都是白天收过刑的,便开门进去。女人们听见门响,一起回过头来看。牢里溽热难当,女犯都只穿着褐色单粗布罪衣罪裙。白天屁股吃了打,肿痛难耐,便都趁夜里晾着,以稍减痛楚。这些女人自打进得牢来,终日里被禁子、衙役摧辱折磨,早没了羞耻之心,丝毫不以赤身露体为意。况且见是这帮“瘟神”来,就知道今晚又是在劫难逃,因此只扭头看了一眼,便又回转身子,依旧给干嘛干嘛。 

       其中一个,略显红肿的屁股上,几道细细的笞痕结着血痂,正是白天挨板子的那个小婊子。她屁股虽然受伤不重,毕竟也是皮破血流,因此也晾在外面。牛二恰喝到好处,瞪着通红的双眼,看见小婊子的光屁股,忽的想起中午和她的温存,不由的哈哈一笑,跳过去坐倒,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小娘们儿,你倒自在啊!”女人吃痛,一骨碌翻起身来,不小心又压到了屁股上的伤口,不由“呀”的叫了出来。那些禁子们本就禽兽样的人,此时酒动色心,越发的忘乎所以,也不管有人没人,便一把扯了裤子,扑倒在惊声怪叫的小婊子身上。旁边两个女人忙不迭的爬起来,别过头去,禁不住心头“扑通扑通”的狂跳。

       一霎时云停雨住,牛二一把推开小婊子,仰面朝天的躺在小婊子刚才的地方,闭目养神。小婊子恨恨揉着屁股,心里暗暗咒骂。刚才一番折腾,屁股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蹭破了几处,颇有些刺痛。隔壁牢房里,老毕一边捧着个白皙丰腴的少妇奋力攻杀,一边喘吁吁的打趣牛二道:“老二,怎么搞的,这么快就收兵啦?”牛二合着眼,懒洋洋的道:“这小婊子厉害,老子认输便了。”老毕哈哈大笑,忽地停住,道:“喂,你下午说谁掉到地上,晚上要抽鞭子的。怎么样,还有力气没有啊?要不要让老哥我代劳啊?哈哈哈!啊、啊~~呀!!!”说话间,他也交了枪了。 

       牛二听他忽然提起这事,睁眼向左右一扫,哈哈一笑。旁边的二女之一,正是下午被老毕打的滚到地谁那个犯淫的小媳妇。那小媳妇正别过脸去,回避牛二和小婊子的丑态,忽听话头转到自己身上,忙扭过身来看着牛二。牛二笑道:“难为你好记性,我都忘了。”说着,站起来,向小媳妇走过去。小媳妇吓的魂飞魄散,翻身跪伏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哀告:“求爷高抬贵手,饶奴这遭吧!”原来禁子的皮鞭,一不打背,二不笞臀,专抽女人的腚沟儿,端的疼痛难当。虽只区区十下,却比四十板子还难捱。一干女囚,但听得要挨鞭子,魂就先去了一半儿了。 

       牛二笑嘻嘻的走到她跟前,伸手抓着她的头发扳起脸来,指着老毕道:“饶你?我倒想饶你,只怕这几位爷也不肯哩!”老毕一边系着裤带,一边踅进这间牢房,见了女人的样子,调侃道:“老二,都说你的鞭子厉害,哥哥我却不曾得见。怎么样?今天露一手,给老哥哥开开眼?”牛二“嘻嘻”笑着,“您几位都是掌刑的通家,小弟如何敢班门弄斧?哈哈哈!”老毕摇头道:“不是这样说;要论打板子,哥儿几个当仁不让;这鞭子嘛,嘿,可真比不得你老弟呢!”牛二一阵坏笑。 

       小媳妇听他二人一递一唱的,忙回身对着老毕磕头道:“大爷饶命!可怜可怜奴家吧,奴这屁股实是吃不消了。您老权当积德罢!”老毕听她说“积德”,顿时变了脸色,骂道:“好贱人!老子便积德积到下辈子,也轮不到你那骚屁股!”说着,抬腿就是一脚,把小媳妇踹倒在地。那俩皂隶也闻声过来,见状忙拉住他劝道:“哥哥息怒,何苦跟这淫妇一般见识。”原来老毕今年已经四十六岁,膝下荒凉。四十岁上好容易得了儿子,爱若珍宝。偏生去年得了场怪病,竟然夭折了。一班人背后都说他在衙门当差,缺德事干多了,因此老天罚他绝后,他自己也每每以此为恨。方才小媳妇无意中一句话,恰说到他的痛处,不由得勃然大怒。 

       小媳妇怎晓得这其中的缘故?被他踹倒,又见他面目狰狞,似要扑上来咬死自己,也知道大事不妙,吓的浑身筛糠,抖作一团,瘫软在地,爬不起来。牛二自然明了其中的奥妙,也忙笑道:“哥哥急什么?看小弟给你们玩儿个新花样儿。且稍等等。”说着,拔脚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腰里别着皮鞭,手中捏着两根布带子跑了回来。本来牛二折磨女囚时,是让她们撅好,自己扒开屁股受刑。此时见老毕怒气冲天,女人又抖作一团,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他迈进牢门,对那俩皂隶道:“好戏来了!来,你们也别闲着,给兄弟搭把手儿。” 

       俩皂隶把小媳妇拖到栅栏边,头冲外,仰面朝天放倒。牛二叫他们各抓着女人的一只脚踝拉开,分别捆在一根栅木上。小媳妇两腿劈开,腚沟儿自然亮了出来。牛二又拣过一条裙带,把小媳妇的双手强扯到她背后绑了。那小媳妇脖子扭着,呼吸急促,双手背在身后,膀子折了般疼。屁股朝天,两腿拉扯的腰背酸痛,又不知呆会儿他们要如何折磨自己。想自己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为贪一时欢娱,结果给拿到当官,去衣吃打,出乖露丑。如今还要受这般折辱,不禁悲从心起,哀哀地哭了起来。 

       众人哪里理会她,兀自指指点点的嘻笑,相邻牢房中的女囚们似乎都忘了刚才的*****,也凑到栅栏边,聚精会神的观看。牛二抽出皮鞭走过去,喝道:“贼婆娘,哭什么丧?不要慌,有的你嚎呢!”说着,便退后一步,弓腿扬臂,拉开架势。他这鞭子只有小指粗细,四尺来长,却不柔软,似是颇为柔韧,不象是皮革所制。原来这鞭子是牛二用数根极细的小藤条拧成,只在前头尺把长的地方用三根细皮条结成鞭梢,以增加柔韧度,同时也可以加强鞭打的力道。牛二向三人微微一笑,道:“兄弟献丑了。”手腕轻抖,“唰”的就是一鞭。 

       众人目不转睛,只见那细鞭不偏不倚,恰落在小媳妇的股沟正中,“波”的一声轻响,小媳妇喉间吐出一声沉闷的惨叫。牛二故意停了一下,回头向众人看了一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那个姓周的皂隶凑趣儿,挑起大指道:“二哥,好功夫啊!”牛二一笑,回身又是一鞭,这次鞭稍儿甩过去,在她菊门上重重一击。那里最是人体柔嫩的所在,如何吃得这般拷打?疼的小媳妇“妈呀”一声,哭声顿时拔高了一节。尾骶上留下一道鲜艳的红痕,有两个女人看的心惊肉跳,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牛二经验丰富,知道这腚沟儿不比别处,若是放开了手脚,哪消三五下,便可打的皮绽血流。然而这毕竟是私刑,倘传到老爷耳朵里,那人脾气古怪,闹不好自己就要有麻烦。因此他力道掌握的极好,每一记都令女囚痛彻心扉,皮肉却又丝毫不破–当然,红肿是免不了的;吃过打的女囚,通常三四日都不敢出大恭。牛二每打一鞭,就会歇上一歇,享受一下那小媳妇悲惨的呼号。兴奋之下,额角鼻头冒出细微的汗珠,酒意都去了三分了。

       那犯了淫的小媳妇却苦不堪言。她给捆成那个姿势,浑身酸麻自不必说,形象羞耻更无暇顾及,只那股沟里一下又一下的鞭笞,便足以让她生不如死。每受一记,就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儿。私处和PP儿象被烧红的铁条反复烙烫,又象是给粗麻绳来回拉扯,仿佛要给锯开一般。她被皂隶捆了个结实,半分挣扎不得,疼的她浑身大汗淋漓,把罪衣都湿透了。这非刑的巨大痛苦无处发泄,尽管呼吸困难,还是把惨叫声发挥到了最大的限度–叫声都岔了音儿了。 

       老毕听小媳妇叫的凄惨,心里愈恨。也不说话,径走过去。牛二正抽罢第六下,才一停顿,冷不防被老毕劈手夺了鞭子,不容分说,挥臂便向小媳妇的腚沟儿打去。“行家一伸手,便直有没有。”又道是:“隔行如隔山。”这鞭子到了老毕手里,虽然声势惊人,准头却差的多了。“嗖、啪”的一声,在那小媳妇左边屁股蛋儿上抽了一道紫檩子。老毕脸一红,忙收摄心神,“嗖、啪”的又是一记。可惜,这手法岂是一时三刻便学得会的?这一记又偏了两寸,在方才那道檩子旁又加了一道。那小媳妇的屁股下午已经给他揍的皮开肉绽,才结了点痂,被他这两下又给抽开了,血津儿顺着伤口的边缘冒了出来。 

       牛二见他象疯了一样,怕事情闹大,忙向那哥俩抛个眼色,自己抢先一步,攀住老毕的胳膊,笑道:“哥哥忙什么?怎么抢起兄弟的饭碗来啦?”那两个皂隶也左右架住老毕的胳膊,连扶带拖的把他拉到一旁,口中不住的劝说。老毕本来满腔怒火,却被众人局促住了,只得尴尬的笑笑,向牛二道:“罢了罢了,老哥哥实是技不如人,认输认输。哈哈哈!”牛二正在迟疑,想着要不要继续打。如要接着打,又怕再勾起老毕的邪火,如若就此罢手,却又显得虎头蛇尾,一时间颇费踌躇。俩皂隶哪知他心里所想?见他停手,反催道:“二哥,怎地不打了?打呀!”

       牛二只好又挥动滕鞭,继续抽打。再打四鞭,不等他三人开口,便伸手解开了小媳妇脚上的绑缚,把她放了下来。小媳妇屁股刚一沾地,立刻又发出一声尖叫,把刚松了口气的众人又吓了一跳。其实真怪不得她,老毕那两鞭抽的她屁股流血,牛二的十鞭打的她腚沟儿火辣辣的,前后门都肿胀不堪,这一沾地,无异又受了一番酷刑。牛二本道今天就此打住了,正要去解她手腕上的绑缚,却听老毕道:“且慢!”牛二愕然回头,只见老毕眼露贼光,恶狠狠的道:“这小淫妇,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老子今天要好生收拾她一顿!”小媳妇听他还要折磨自己,惊的目瞪口呆,众人也都出乎意外,不晓得他要作什么。 

       却见老毕更不打话,一把扯开裤带,饿虎扑食般把小媳妇压在身下。小媳妇鬼声惨叫,浑身抽搐,两脚乱踢。旁观的一干女囚个个战战兢兢,咬指咂舌,连牛二他们都禁不住皱起眉头。要知道,那小媳妇的私处才被牛二痛笞,正是红肿紫胀,吹弹可破的时节,似老毕这样摧折,真个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了。只是当此情境,又没法制止。众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心情更加复杂,眼看着老毕咬牙切齿,耳听得小媳妇鬼哭狼嚎。 

       监牢之外,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要下雨啦… …            (完)

      不用谢我,就图个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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