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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师亦父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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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实留在少年时候的最多的感情未必是懵懂的爱情,也未必是亲情,留下的最多的,是难得的纯真的友情和兄弟之情。沐然偶然在自己的数学老师办公室里碰到了少年时的玩伴——邻居家的哥哥,因为父母的感情不和而被搅和的心烦意乱的沐然毅然决定搬去和独居的邻家哥哥住在一起,远离父母!虽然离开了父母,但在哥哥的照顾之下生活竟是比以往更加有了乐趣,离开初中升入高中的日子过得更加滋润和潇洒,加入学生会之后又有幸与会长夏亦结识为异姓兄弟,本是失去弟弟的音讯因而生性冷漠的夏亦被许澈和沐然两兄弟的开朗和活泼慢慢影响,渐渐变得平易近人,最终也找回了那个离散已久的兄弟和几近破裂的父子关系。悼念的是记忆之中无法抹去的曾经的友情和兄弟之情。

      (一)少时沐澈

              秋老虎的余威仍然保留到十月份中旬,江南的城市里刚刚过了午后的时间还是想火炉一般热气腾腾。教室里的几个吊顶电风扇还在吱呀呀的转,上课铃刚刚响过,教室里的少年们都很是不情愿的走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哝着,“神经病啊,下午第一节课就上体育课,还跑什么一千米!!”几个娇气的女孩儿附和,“就是嘛!我们也要考八百,这么大太阳,真是要晒死人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拉在最后的慢吞吞的磨蹭的小少年。

              刚刚过了楼梯转角,一直磨磨蹭蹭的小少年颇有做特工的气势,以极其快的速度隐蔽到一个小角落,发现没有人看见自己之后,反身回到教室,从教学楼另一边的楼梯蹭上三楼,然后一路猫着腰跑过走廊,终于停在办公楼316室前面,咚咚两声敲响,然后把门推开,探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陆老师?”

              坐在办公桌前饶有兴趣的跟电脑下着象棋的男子瞥了门口一眼,“你小子,又来蹭冷气啊?”小少年被识破了阴谋似的干笑两声,然后哧溜钻进办公室蹭到男子身边摊了摊手,表示对教师办公楼有空调而教室热的像蒸笼一样表示不满和无奈。男子关掉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人机大战,“怎么有空跑过来?”

              小少年嘿嘿笑了两声,“那个……体育课嘛……有空……”

              男子一副神奇的表情,挑眉,“咦?沐然小同学,你今天居然不去上体育课?”

              小少年挠了挠脑袋,“陆老师,不是你让我有空来趟你办公室的嘛?”

              男子点了点头,“唔,对,差点忘了,咱们还有帐儿要算!”

              小少年苦着脸,我招我招得了吧,“今天……考一千米!!这么热的天呐!!”一副热死人不偿命的愤慨,怎么能这么欺负学生嗯?是吧?偷偷瞄了瞄男子的神情,然后脸上荡漾了些许笑容,哈哈,没生气!

              男子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卷子,戳了戳鲜红的“63”,“这帐怎么算?”

              “咦?”小少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好奇怪啊,怎么会这么低的分数,可是,可是……小同学突然一声尖叫:“谁把这破卷子写了我的名字!”

              男子颇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是啊,谁做这卷子的,还写你名字,要打得再加二十!”

              小同学这回儿真是哭丧着脸了,“陆老头啊,你不能这么绝情,我我、这、这可是初中联赛的卷子!”男子乐了,一把掌拍在少年的脑袋上,“是,但这可是初赛题,难得到你吗?还有啊,看看这三题,该不该打?”少年的脑袋凑近卷子,看了那打了三个鲜红的叉叉的题目……呜呜,完蛋了…,上次陆老头特地强调的……可是,不能就这么挨揍是吧,“陆老师,你难道不知道遗忘曲线吗?你这样子是逼我违反人脑的生理曲线!”

              男子“咦”了一声,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然后扬起巴掌,“来,我给你创造一个不会遗忘的曲线!”少年悲戚的呜呜了两声,努力揉着眼睛,试图把那一双大眼睛揉的通红,可惜熟知少年装可怜的一套招数的陆天季不吃这一套啊,拍拍桌子的边缘,“来,小然,趴好。”少年非常不情愿的扭了扭脑袋,望着只拉了半边的窗帘眨了眨眼睛,看看男子没有反对的意思,快速蹭到窗户边上,慢慢吞吞的拉上窗帘,然后一步一顿的朝着办公桌蹭过去。呜呜,真的不想挨打……

              饶是一向对沐然小朋友宠爱有加容忍有加的大好人陆天季也终于受不了少年的磨蹭,狠狠一拍桌子,“少磨蹭!”少年在冷气下打了个寒颤,咦?变凶了啊?在沐然小同学眼里,陆老头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啊,又很少发火,又不介意一些个性的行为,唯一也就是对数学这门课要求严格一些,对自己更是喜爱的不行,啧啧,居然拍桌子瞪眼睛了?

              少年的大眼睛转了两圈,还是识趣的快速蹭到桌子边,嘟着嘴巴极为不情愿的伏在桌面上。立时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少年先前也因为或大或小的事情挨过陆老头两次巴掌,倒也习惯了这样不重却有痛感的力度。

              少年嘶嘶两声开始抽气,用来博取同情。

              陆天季自然不是傻瓜,这么明摆着的撒娇耍赖又如何看不出来。反手又在少年的臀上落下几巴掌,便伸手去褪少年单薄的校服短裤。少年的脸腾的红了,捂住自己的裤子坚决不退让,但少年的小手终究是力量不够,两个胳膊都被勒令收好,其更悲惨的结果就是单薄的裤子被扯到膝盖上,面朝下被按在陆天季的腿上,还未待少年找到一个合适趴着的位置,只听见响亮的啪啪两声,少年便龇牙咧嘴的叫喊起来,“疼~疼~~轻点儿~~”

              陆天季看着少年眼中挤出来的水光,明明知道他是装的,却仍是心有不忍,狠心扬了扬手掌要教训这个聪明却不肯努力的孩子。

              “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个好听的声音问道:“陆老师,您在吗?”陆天季听见这声音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再看本该乖乖趴着挨揍的少年已经飞速的整理好衣衫躲在办公桌下,陆天季朗声道:“进来吧。”

              一个穿着清爽的夏日短款T恤和轻薄的淡色长裤的少年推门进来,手里夹着两本厚厚的书,小脑袋偷偷冒出来偷看的沐然清晰的看见那两本书的名字——《初中奥数竞赛教程(初二)》《初中奥数竞赛教程(初三)》,似乎那少年手里夹了几张白纸,不过沐然自然没看见那是什么玩意儿。

              少年显然没有注意到办公桌的这边还藏着一个小人,只是从怀中抽出几张纸交给陆天季,“陆老师,这是昨天才做的,都没空儿来找您,有几题挺难的,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陆天季的表情是极为满意的,看着少年的卷子最后的三道大题,清秀的笔记似乎来来回回修改过几遍,但答案做的都是正确的,于是陆天季不由得表扬起来,“澈儿就是认真的很,这次竞赛一定能拿奖!”

              少年脸上也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咦??”一个带着好奇意味的童音打破了办公室中的宁静,陆天季伸手去拎起那个发出古怪声音的主人的耳朵,有些恨铁不成钢意味的训斥:“你又好奇什么了?真是,要是能像澈儿一样,你你、、!!”

      这边的陆天季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聪慧却贪玩不努力的小孩儿,那边本来该是挨训的小孩儿却瞪大了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打量着站着的少年,唔唔?这张脸……好熟悉啊,但是他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站着的少年望着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也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奇怪,真的是在哪里见过这双大眼睛的,究竟是在哪里?

              陆天季好生无奈的叫道,“沐然!你盯着澈做什么!”

              那个叫澈的少年难得的惊讶的“呀”了一声,随即道:“原来是小然啊!”

              沐然小朋友也恍然大悟,“啊,你你你你是许澈,是澈哥哥!!( ⊙ o ⊙)啊!”

              陆天季此时此刻觉得自己老了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来这两个孩子早就认识了啊?

              后来陆天季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事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时间回到六七年前,沐然和许澈都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小时候的沐然就是一副大眼睛和漂亮的脸儿的小鹿斑比形象,因为总是会被同龄的小野猴子们欺负,所以总是躲在院子里不敢出去。这时候,在小孩儿心目中伟大的救世主出现了,帮小孩儿教训了欺负他的野猴子们,当然——其结果是被那些野猴子的家长们告状,然后双双挨揍。但是自此之后,许澈的身边就跟着一个可爱的小跟班儿。

              时间又过了一两年,沐然的父母通过自己的努力积攒了不少财富,有了钱之后沐然便同父母一道从那时候的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搬出去,住上了近百平米的大公寓,那之后,两个人便再没有相见过。

              许久未见的两个少年似乎都有些兴奋,但是……

              陆天季真的还是有些扫兴的不得不问:“澈儿,你怎么也翘课跑来了?”许澈本是白皙的脸上竟微微的红了红,有些做贼心虚一般的解释,“那个…不是音乐课嘛,我就说不舒服来着……”

              陆天季叹口气,怎么连许澈这样的乖孩子都学会逃课了,他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从来只对数学教学蹙眉的陆老头第一次深深的无奈的皱起眉头,揉揉太阳穴才开口:“澈儿,可是这样逃课总归不好……虽然你是来我这儿……”

              怎料少年嘴角扬起一丝小小的得意,“陆老师,我们老班说了,只要不耽误正常学习,让我尽管跟你学好奥数,拿个奖也让他光彩光彩!”

              陆天季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提起了对数学的执着的兴趣,“那好,咱们继续讲题!”

              陆天季打发了不听话的小少年去订正昨天的卷子,这边就认认真真的开始给许澈讲解下一个内容了。他心里对许澈和沐然两个学生都是十分看好的,许澈聪慧又认真,做什么事情都肯专心,学校里的大多数教师都对这孩子极为看好的。而沐然也是聪明有加,本来一般学生初一参加初中联赛都只能当做一次试炼,但陆天季却坚持认为沐然这样的孩子只要管束好了,也一定能捧回奖杯。

              然而,命运即将就此改变的小同学还是一脸乐呵呵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棒棒糖,一边舔着一边做题,好不快活。陆天季看了看沐然,眼中有喜爱也有担忧和无奈。

              此后的日子沐然过的是更加惬意,因为有了陆老头的特许,总能在不想上的课上逃出来,当然,也只限于逃去陆天季的办公室。通常他会一个人在陆老头的指导下做题,有时候许澈也会过来,那他就总是安静不下心来,总要跟着许澈闹一闹。陆老头除了扬起巴掌威胁两句,也没多好的办法。

              转眼间日子就在做练习和混闹之间度过了,十一月底的时候,沐然和许澈都走进了初中联赛市初赛的考场里。通常奥数竞赛的初赛试题都不会太难,陆天季甚至一脸悠闲的戴了一副太阳镜站在深秋的阳光下等待两个值得骄傲的学生。

              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双手插着口袋的陆天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朝自己快速蹭过来,他张开双臂把小孩儿搂在怀里狠狠的揉了揉脑袋,小孩儿张扬着笑脸冲着一直陪自己走过这段路的老师骄傲的说道:“我都会写!”

              陆天季笑着又捏了捏沐然小同学的脸,虽然是想告诫小朋友要戒骄戒躁,但是语气里还是有止不住的骄傲和笑意:“别得意太早!等到复赛题目可就难了!”小沐然万分开心的得到了一个棉花糖,正舔着就看见许澈也出来了,忙央求陆老头再买一个,只是许澈素来不喜欢甜食,拒绝了。

              两个小少年顺利的过了奥数竞赛的第一关,得到了一顿KFC的奖励。

              在市一中里,进了复赛的同学不在少数,由于教委总是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学校私自教授奥数课程,所以为了给即将参加复赛的小同学们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只好采用让老师自行挑几个学生带的方式了。

              陆天季年近五十,是市一中乃至整个市整个省赫赫有名的金牌初中奥赛教练,来求陆天季做赛前辅导的学生自然不在少数,可是陆天季几乎一一回绝了,他的理由是:“我手里有两个非常好的苗子,我得辅导他们!”甚至连校长想塞一个成绩不错的学生都给他回绝了,此后,市一中里的老师和学生们几乎都知道,陆天季老师最偏疼一个叫许澈的初二生和一个叫沐然的初一学生。

      (二)快乐时光

              当然,在别人眼中的偏疼的的确确是偏“疼”。接受特殊照顾的沐然小朋友越发的觉得被逼的紧了,因为——陆老头不再是对他心软,而是真的狠下心来教训了。在市一中里能参加初中联赛拿奖的学生都是无上光荣的,放着这样一个好苗子不好好栽培,不论哪一个老师都会后悔的。所以,不用沐然的班主任陆老头亲自打招呼,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例如政治历史课的老师都会主动的督促沐然小同学去找陆天季补习奥数,但也就因此,每天和陆老头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臀上挨的巴掌也就更多了。

              “沐然!过来!你看看你这题,又怎么回事儿?”陆老头的耐心用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沐然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小臀哀悼~~~~ 。刚刚做完一张卷子蹭在许澈跟前还不到五分钟,呜呜,我还没休息够呢……“嗯?怎么了……”小少年一脸纯真的望着气恼不已的陆老头,乃千万别爆发啊~!

              然而,事与愿违,陆天季这回爆发的相当彻底。连训都懒的训了,扯了少年的身子按趴在桌上,也全然不理会少年发出的凄惨的挣扎的叫声,扬起巴掌就狠狠的落在臀上,连着打了十来下,还有不解气的意味儿,扬起手要接着教训,怎奈少年默不作声反而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轻轻叹息,把少年拎起来搂在怀里,果然看见少年挂满泪珠的面庞,心蓦地软了。

              沐然其实还是有些委屈的。若是在以往,即便自己再调皮再任性,陆天季也舍不得打这么多的,何况今日连个挨打的原因都没让他闹明白,这么不明不白的挨了十几下狠揍,心里早就委屈的不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不同的是,这次沐然的眼泪并不是装的,是真正的委屈。屁股挨了揍,疼倒是疼的,但是也持续不了多久,他还不至于为几巴掌就真的疼哭了,但是就是心里觉得不痛快,自从初赛过后,陆老头的要求就越来越严格,一天差不多有半天时间都在做题中度过,早就猫爪子挠心似的呆不住了。沐然心里明白陆天季对自己的看重,但是,陆老头总是为了奥数题目揍自己,心里还是不痛快。

              陆天季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太希望这孩子好了,难免为他的一些小毛病儿着急,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动手,是有些让他伤心了。何况沐然最近的辛苦和努力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又怎么能不心疼这样的孩子!陆天季轻轻的环住沐然委屈的颤抖的小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小然,是老师打的狠了,小然不怪老师吧?”

              怀里的小人儿坚决不肯抬头,却钻在陆天季的怀里,摇了摇头。怕抬头,让老头看见自己的大花脸,会心疼;怕开口,让老头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会揪心。老头的心脏不太好,还是别让他为自己再担心了……!

              陆天季却以为沐然还在怄气,只能好脾气的哄着,“小然别生气,是老师不好,不该这么打你,是老师不对……”别看沐然平日里对挨揍颇有微词,在心底里却十分明白陆老头的疼惜和倚重,小孩儿总是有一张甜人的嘴巴,抬起脑袋用红红的眼睛望着陆天季,用有些撒娇的声音说道:“小然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老师以后别打这么狠了,都疼死了~!”

              陆天季终于笑了笑,把小少年的脑袋按在怀里揉了揉。就知道沐然这个小孩儿其实还是挺懂事的嘛,陆天季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孩子,从一开始见到这个孩子就觉得这孩子有一种特殊的聪慧又狡猾的气势,真是不负栽培啊。

              在一旁坐着做题的许澈颇为无奈的看着两天就要重复一次的戏码,叹了口气,哎,感情都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当空气了?揉揉额角,继续对着奥数题目浪费脑细胞。不过心里实在对这一老一小有些鄙视的想法啊,啧啧,算了,许澈心里想,我难得八卦一回儿,还是继续观察观察这两个人吧。反正题目也快做完了。

              果然,陆天季揉完了沐然脑袋上碎碎的头发之后,顶着一个小鸟窝的沐然小同学就开始用不安分的小爪子在陆天季身上搜刮来搜刮去的,陆天季居然也摊开手让沐然的小手在这个口袋里摸一摸,那个口袋里翻一翻,唔?许澈有些好奇的看着沐然小朋友摸完所有的口袋,竟然一无所获?咦?奇了怪了吧?

              许澈抱着即使有好奇心也害不死猫的玩味心态继续看着完全把自己当空气的师生组合啊。陆天季捂住沐然小同学的眼睛,从抽屉里轻手轻脚的拿出来一条看样子十分诱人的巧克力,塞到沐然的手里,沐然嘴角荡漾起了笑意,扑到陆天季的怀里又钻了两下,毫不快活。许澈啧啧两声,咦,太假了,陆老头又用这个戏码骗小孩子了!

              许澈情不自禁的表示鄙夷的“啧啧”的声音被陆天季听见,带着三分歉意三分恼羞成怒和四分拜托澈儿保密啊的意味的目光立刻射过来。喂喂,澈儿你怎么能就这样在看好戏?许澈耸了耸肩,摇了摇手里刚刚做完的卷子:“陆老师,写完了啊。”——写完了没事干,我还不看看好戏么?

              陆天季站起身走到许澈身边,探手拿过卷子,在许澈额前的碎发上万分歹毒的下手狠狠的揉了揉,才悄悄的用背着的手把一颗费列罗巧克力丢在许澈会意的摊开的手里。

              当时那段每天泡在陆老头办公室的日子,在沐然小朋友眼里,总是有巴掌拍上屁股却又更多的糖吃的快乐日子;在许澈同学眼里,是每天都有好戏看每天都有贿赂他的糖吃的休闲时光。

              初中联赛的复赛的日子最终敲定在一月的十八号,星期六。

              站在考场外面的时候,陆天季就揉着两个孩子的脑袋“恶狠狠”的叮嘱:“谁敢给我考差了,板子伺候着!”许澈和沐然会意的笑,扬扬手和陆老头道别,不同与其他同入考场的同学的一脸惊慌,他们一脸笑意的沐浴在飘了些春意的空气中,明媚而自信。

              从拿到试卷,到下笔,到交卷,那过程顺利的几乎没什么话说。

              沐然很庆幸陆老头的严格的奥数教育,尽管巴掌拍在小臀上有些真实的痛感,但比起今日做复赛卷子时候看见类似题目的兴奋和快乐那点儿痛早就不算什么了。

              出考场的时候沐然看见许澈和陆老头已经早早的等着了,迫不及待的跑上去想知道陆老头又会给什么奖励。陆天季笑笑,“想挨巴掌还是想吃好吃的?”沐然撇了撇嘴,“要吃好吃的!”陆天季拍拍沐然的小脑袋,伸出手牵住小少年的手,另一只手则递给许澈。两个小少年几乎同时对视了一样,然后会心一笑,把手也都同时递给了陆天季,同样都神秘的互相笑了笑。悄悄的用另一只手取下手心里被塞着的花生糖,然后拨开糖纸迫不及待的吃掉。

              沐然正疑惑着陆老头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呢,就发现已经拐了几个弯儿进了教师常住的小区,敢情陆老头要带他们去他家?果然料想的不错,一个面向和蔼的妇女为三人开了门。“天季,这就是澈儿和小然吧?”

              陆天季的脸上笑意正浓,“小然、澈儿,叫师母!”

              两个少年相视,眼中都有些微微的疑惑,却还是张嘴甜甜的叫了“师母!”

              陆天季拉着许澈和沐然坐在宽大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很快捧来似乎早就是准备好了的草莓。沐然和许澈两个人都喜欢吃的东西并不多,但草莓则是两个人的共同爱好,在这个还是泛着寒意的三九时节,能吃上这样又大又鲜红又诱人的草莓可见陆老头儿对这两个少年有多么上心了。

              沐然小同学毫不客气的伸手拿了一个一口就咬掉一半,许澈也挑挑眉拿起一个吃掉,唔,真的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草莓了,味道真好!两个少年的眼里都泛着狡黠的光芒,陆天季看在眼里知道是两个小孩儿的谢意和感动,高兴的摸了摸两个少年的脑袋,便起身去厨房看看妻子的午餐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热气腾腾的一碟碟菜陆续被陆老头端上来,许澈和沐然十分懂事的去帮陆天季收拾桌面,不出一会儿桌面上几乎摆满了凡是小孩子都爱吃的菜,例如:京酱肉丝、土豆丝、炸鸡翅……还有鲜橙汁!

              许澈和沐然对视,然后心里都十分明白,陆老头早就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大的奖励呢!陆天季招呼两个小少年:“快点吃吧!”两个小少年都眉眼弯弯的笑了笑,望着一脸和蔼的陆老头和师母,也不再拘束。

              陆天季和自己的妻子早年结婚,膝下却一直没有过孩子,年轻时候或许不觉得寂寞,但陆天季也已经年近五十了,也渐渐的清净下来,和已经退了休的妻子在家不免觉得孤单。而这两个小孩儿却又让陆天季觉得无比欣慰幸福起来,许澈是温和认真的好孩子,懂事又十分贴心,沐然虽然小小的调皮,却更让惹人怜爱,这么两个孩子凑到一块去,直接弥补了陆天季和妻子的孤独。两个小少年一个贴心懂事,一个嘴巴如蜜甜,把陆天季和师母哄得高高兴兴,而两人自己的嘴巴也过足了瘾。

              复赛过后的日子倒是清闲了几天,又开始忙着月底的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的结果却是许澈很开心,沐然很凄惨。

              但是最终的结果是,许澈很郁闷,沐然很肉疼。

              陆天季是沐然的班主任,自然是拿到第一手的消息,看见沐然的成绩单就恨不得拽过来狠狠的拍一顿,果然小孩子是不能惯着的,觉得小孩儿一直忙着竞赛辛苦了,也就没严格要求期末考试的成绩了,可是!这回倒是,考的像什么话啊!啧啧,看看,尤其是数学,这都粗心到哪地方去了!加减乘除都能算错!再看看什么地理生物,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考完试的那几天学校里就已经放假了,可是不过两三个月又要参加初中联赛的决赛了,沐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真是凄惨,只能啃着棒棒糖待在开着暖气的陆老头的办公室里做卷子。这样的诱惑小孩儿一般是经不住的,尤其是昨天刚刚下过大雪,地上积的是厚厚的白雪,对于甚少下雪的江南城市来说是几年一遇的,沐然舔着棒棒糖趴在窗户上,唔,好想出去玩雪啊。

              雪地里有几个家住的近的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防水的皮手套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快活,沐然揉揉眼睛,呜呜,真的好想和他们一起玩儿啊。身后的许澈无奈的看了看陆老头一不在就静不下心来的沐然,心里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小然,想出去玩么?”

              沐然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了,“澈哥哥,带我出去好不好?”

              望着沐然露着渴望的光芒的眸子,一向心软的许澈自然不可避免的揉了揉小少年脑袋上的碎发,吐出一个字“好!”

              小少年欢喜的翻出自己的手套,被围上暖和的卡通围巾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冲进雪地里,抓起一把雪就用力揉成一个雪球,当然许澈不可避免的挨了一雪团子。许澈笑骂:“忘恩负义呐!”

              沐然小朋友自然不会呆在原地找打,一边跑着就一边抓着雪揉成雪球谨慎的防备着偷袭。少年们总是能不知不觉的打到一起去,先前打雪仗打的正热乎的几个少年被沐然和许澈的到来激发的团结一致起来,很快学校花坛变成了一个混乱的雪仗战场。N对二的战争打的越发激烈起来,倒是沐然这个一向调皮的小孩儿准头不小,接过许澈递过来的一个又一个雪球将对方打的可谓落花流水。

      (三)雪的教训

              通常小少年们都是年少气盛的,谁也不甘心被人赢了一个以少胜多,那样说出去他们的面子该朝哪里搁啊!几人一个对视,抓着雪球就朝不主动进攻的许澈脑袋上砸去。许澈倒是身姿矫健来回躲掉了几个雪球,可毕竟数量多了总有那么三两个砸到身上。沐然立时就眼红了,哪里容得下那群人这般欺负人的!看着沐然抓着雪球拼了命的朝那群少年跟前冲过去,许澈有些慌了,依着自己对小然的了解,这么冲上去不动手才怪呢!

              果真如此,雪地里又滑的很,沐然先他几步跑出去,许澈再想追也抓不回来了。就看沐然手中两个雪球恶狠狠的砸上那几个少年的脑袋,然后带着手套的拳头挥上去,只听见“哎呦”两声,还没等许澈跑上去几个少年已经扭打成了一团了。

              许澈急的咬牙跺脚,真是不知道该是先去找陆老头还是该先帮着小然打架了。权衡之下,还是怕沐然一个人抵不过那几个少年联手,心里又气又急但到底还是怕小然吃亏,一咬唇也顾不得什么冲进几人混乱的团体中帮着沐然推开几个少年。几个少年见状对着许澈又是一番扭打,边打边叫唤的声音很快招来了教师办公楼里还在批改期末试卷的老师们。

              期末考试刚刚过去,本是学校里最清闲的时候。一听有学生打架这种事情,正看着沐然的试卷火气正旺的陆天季立时想到了沐然,只是出乎意料的,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头发乱了衣服也快潮了的澈儿居然也垂头站着。早就被拉开的几个少年纷纷低头挨了两句训,倒是几近年关又没什么学生在校,也倒放了几人回去。

              雪地里不多时就剩下两个垂着头的狼狈的少年,小少年们惹了事情,又是被学校极为看好的两个学生,看着火气不小的陆天季,关心的老师自然多了一些。“陆老师,沐然和许澈不过是小孩子,这都快过年了,别生气了!”两个年轻的老师轻言轻语的劝着,两个少年被带回批改试卷的大办公室勒令面壁思过。不少老师都挺心疼,还是忍不住劝说。

              陆天季自然也是心疼自家的小少年们,心里却是又着实生气的。早想到沐然会耐不住寂寞央求许澈偷跑出去玩,但这倒也没什么,现在倒是好了,居然打雪仗打的变成一场混架?一向听话懂事的许澈居然也参与其中并且动手了?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陆天季看着批改的差不多的试卷,只能先行带着两个闯了祸的少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教训真不行了!

              进了陆天季独立的办公室,沐然和许澈悄悄的对视一下,都觉得情况不妙。陆老头是真的生气了!果真陆天季刚刚坐下,就狠狠的拍了桌子:“说,又怎么回事儿?!”沐然支支吾吾的把被人欺负和欺负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他先动手的事实。

              陆天季心里怎么会不清楚,若真是那群孩子先动的手,恐怕小然早就一脸委屈的说出来了,这时候不说,原因他又怎么会不清楚!随即沉下脸,“澈儿,是谁先动的手?”

              许澈见问到自己,说又不是,不说又更不是。说了总不能眼阵阵的把小然推出去挨打,不说那就是得对陆老头撒谎,那是他决计不愿意做的。咬着唇,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陆天季的沉默,半晌才道:“是澈儿先动手的。”这么一来,承认了他和沐然都有错,也不至于让沐然挨更重的罚。

              陆天季叹口气,知道他是为了小然。从抽屉里拿出那把沐然痛恨的戒尺,拍了拍自己的腿,声音有些严厉:“小然!”

              沐然看了看许澈,又看了看生气了的陆老头,不敢磨蹭的走过去。脸红的把厚厚的裤子一层层的脱掉堆在大腿根上,闭着眼睛趴到陆天季的腿上。感觉身后的凉意更足的些,发现裤子已经被褪到了膝盖下面,沐然的小脸更红了,把脑袋埋在陆天季的身上。

              陆天季扬起戒尺,狠心砸下去。小臀上浮出一条淡红色的尺子印,沐然的身子微微动了两下,好像还有些微微的呻吟。接下来的尺子更不会轻松,陆天季平日里教训小少年连三分力气都用不到,此时却是用了七八分力气,又用的是拍在肉上钝痛的戒尺,沐然挨了五下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掉了出来。

              “啪啪~”又连着两下。从腰下到臀腿间已经被挨个抽过,泛着红色。

              沐然的脑袋在陆天季的身上颤抖着,陆天季有些心疼的用左手环住小少年的脑袋,感觉到眼泪滴在手上的凉意,右手却仍然是毫不留情的扬起戒尺,砸在刚刚才被拍过一遍的臀上。

              伤上加伤,这滋味自然难以忍受。当两戒尺砸在本就受过刑的位置上,肿的更甚的时候,沐然忍不住哭喊起来:“陆老师……我知道错了,轻点儿…”这声音把陆天季哭的心软,也把站在一旁焦急的许澈弄的心疼。

              许澈忍不住劝道:“陆老师,这事儿都是澈儿的错,您、您别打小然了!”

              陆天季叹口气,揉了揉沐然的脑袋:“去墙角站好,自己反省!”

              沐然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刚刚把手伸过去要提裤子,却被重重的打掉:“不许提!”沐然受了委屈的一样又哭了起来,却真的不敢再伸手去够自己的裤子了,只能赤果着小臀朝墙角蹭去,裤子堆在膝盖上行动不便,小屁股又暴露在空气之中,又羞又痛的,哭声更大了。

              陆天季看了一眼许澈,许澈的脸上立时红了一片,咬着唇等待发落。陆天季站起身,推开办公室供休息的小间:“澈儿,随我进来。”许澈有些感激的望了望陆老头。陆天季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优等生面子薄,若是当着小然的面挨打受罚的,面上无论如何也是挂不住的。

              许澈轻轻的合上小间的门,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认错的话实在没脸说出口。陆天季倒也不难为他,指了指小沙发。许澈心里明白是要受罚的,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己了,趴到小沙发的扶手上,已经是他自己能做的最后一步了。陆天季伸手卡在许澈的腰间,不待这个薄脸皮的学生挣扎,便把许澈穿的不多的裤子扯到膝上,感受到手下的身子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此时,许澈的脸红的吓人,深深的埋在臂弯里。

              陆天季轻轻的拍了拍许澈的背部:“澈儿,无论什么时候,我希望你是可以引导小然的兄长,而不是一味护着他的保护伞。”许澈明白陆天季话中的深意,只是臀还赤果在外,实在没脸开口,只能点点头。

              陆天季扬起戒尺,毫不客气的抽下来。依然是从腰下挨个抽到臀腿间,又回到臀峰上重重的拍了十下,才轻轻揉了揉许澈的头发以示惩罚结束。许澈早就痛的忍耐不住了,自小就是被人赞扬的好学生,记忆中甚少挨打,即便是小时候挨过打,这样疼痛又羞愧的记忆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整个臀上都浮着挨过揍的红色,唯有臀峰处挨了十下的地方是深红色的,许澈虽未曾流泪,但也是满脸通红了。

              陆天季伸手去扶起这个一向宠爱的学生,轻轻的伸手替他提上裤子,然后把羞红了的面庞的少年搂在怀里,柔下声音安慰,“好了,男孩子,就该像小然那样皮厚些,我们澈儿总这样害羞可不好!”

              许澈脸更红了些,却觉得没有先前那样尴尬了,还是决定和陆老头认个错,支支吾吾的小声在陆天季怀里道:“陆老师……我、我知道错了。”陆天季微微笑了笑,又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已经挨过教训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别老想着了。”许澈轻轻的咬唇:“小然他……”

              陆天季轻轻摇了摇头,“你去哄哄小然,我去买药。”

              许澈轻轻点点头,随着陆老头走出去,不禁还是吸口凉气,臀上还是有些抽痛的。看陆老头开门离开,一脸委屈的沐然才敢转过身和许澈说话:“澈哥哥,老头、老头他打你了?”许澈脸蓦地又红了,却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沐然撅着嘴巴更是有些委屈的样子:“他连你都打了!”然后眨了眨眼睛:“疼么?”许澈的面上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他低下头帮沐然提起裤子,轻声说了一句“疼。”沐然委屈的又问“陆老头太过分了,打完我们居然就这么跑了!”

              许澈一个脑瓜蹦儿弹在沐然的脑袋上“老头买药去了!尽瞎想!你这么打架,老头就揍你这么几下倒还觉得委屈了?”沐然哇的叫了一声,揉揉自己的脑袋,虽然还是撅着嘴不高兴,但也没再说话,趴到陆老头的小沙发上歇着,嘴里还嚷嚷着“疼死了!”

              不出十分钟,陆天季推门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他从里面拿出刚刚买来的云南白药,走到小沙发上,把沐然的脑袋按在怀里恶狠狠的揉了揉,才伸手去褪小少年的裤子,小少年挨打的时候可以撒娇求饶的,这回儿打完了要再褪了裤子擦药竟是死活不肯了。

              哪里容小少年再发小小的脾气,陆天季毫不客气的在少年小臀上又拍了两巴掌:“把手拿开!”小少年“呜呜”两声怪叫,手却还是从抓紧的裤子上挪开,陆天季轻轻的褪掉小少年的裤子,云南白药的气味立刻蔓延开来,臀上有些凉凉的沐然闻着古怪的中药味道更是觉得诡异,待陆天季又喷了一点就嚷嚷着跳到一边,陆天季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小少年手脚麻利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裤。

              目光转向站在一旁装傻假装望着窗外的少年,陆天季轻咳一声:“澈儿,拉着窗帘看什么呢?”许澈干笑两声:“没什么啊……”陆天季将白瓶子的药剂放在小桌上:“自己拿去擦!”脸皮薄的少年小心的拿起那个瓶子放进口袋,然后若无其事的忍痛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陆天季看着,不免觉得好笑。

              身边的小少年狠狠的冲着陆老头做了一个鬼脸:“老头!你偏心……!!!”少年撇了撇嘴,摊开手:“补偿!补偿!补偿在哪里呢?”

              陆老头扬起巴掌,在少年手里落下,痛的少年一哆嗦,“真当打架不是回事儿呢?挨了教训不好好反省,还打算找我要补偿?”伸手轻轻去少年身后尚肿痛的部位拍了两下:“没挨够是吧?还有,期末考试考的什么样子,真恨不得再揍你一顿。”

              沐然的眼睛里顿时泛了委屈的泪花,软下语气来,“陆老师~~疼死了,你怎么舍得再打嘛……我知道错了么,老头你不能这么不依不饶的。”陆天季无奈,耐得住少年撒泼耍赖威胁,耐不住少年带着委屈味道的服软和撒娇,轻轻的把小少年揽在怀里揉了揉脑袋:“好了!待会儿想吃什么带你去就是了!”少年的脑袋在陆老头的怀里可劲儿的蹭了蹭,“唔……今天要听澈哥哥的……”

              陆天季笑了笑,小孩儿的心思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小孩儿怕是觉得因为自己害的他澈哥哥挨了责罚,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难得的舍弃自己选择的机会吧。陆天季又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感觉有个调皮的孩子呆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小然可得听话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了。”

              小少年在陆老头的怀里钻了两下,把可爱的面庞又抬了起来,嘿嘿的笑了笑。陆天季站起身的时候,许澈微微红着脸推门进来,陆老头儿快乐又满足的一手揽着一个少年,朝着学校外不足一千米的美食街走去。

              其实……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如何责罚,都是以这样的结果告终。

              沐然皮厚的想,其实这样未必不好,挨两巴掌换回一顿免费的午餐太划算了!

              许澈脸红的想,就算是天天都有免费的午餐我也不要这样的代价换回来!

      (四)又挨教训

              少年们的寒假过的勉强算得上惬意。

              因为要参加初中联赛决赛的缘故,许澈那些居然连繁重的压死人的各科寒假作业都被班主任赦免了,而沐然初一本就没什么作业,跟着陆老头死缠烂打也被免去,除了在家做做喜欢的数学题就是整日的出去疯玩,或者,去陆老头家里蹭吃蹭喝。

              许澈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或是经常去外地出差办事,过年期间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过来配着儿子草草的过过初三便又忙于自己的事业,有些孤单的少年抱着一堆衣物和学习用品被喜欢孩子的陆老头接去家里住。

              陆老头有着中老年人都喜欢的爱好,例如下棋和打太极。然而许澈或许还能勉强陪着老头下回子象棋,但每每老头儿要带他出去练太极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摇头,并且扯出几张空白的卷子表示自己业务繁忙恕不奉陪了。老头就会毫不客气的捏捏少年的脸揉揉少年的头发,狠狠的训一句:“澈儿真是小气!”许澈会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摆摆手,陆天季气的笑了,穿着不厚的衣服在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出去了。

              年后初六的那天,陆天季回来的时候,身后都会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孩儿,在看见许澈也住在老头家的时候万分高兴的扑上去,然后在师母的示意下,如小狗一般的嗅了嗅味道,钻进老头家的厨房里寻找美味。

              捏着一块炸好的鸡翅中,撒了一遍孜然才笑嘻嘻的蹭出来,脑袋上万分委屈的挨了一个毛栗子,又对被骂作“小馋猫”这类动物撇撇嘴表示不满,然后眉眼弯弯的蹭蹭陆老头的手,款待真是周到啊,知道我喜欢吃炸鸡翅嘛!陆老头轻轻摇摇头,这小孩儿,还真是不客气。

              晚饭后,师母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的看着两个小少年同自己的丈夫玩乐,沐然的笑话层出不穷,加上极强的表演能力又将那些令人发笑的场面表演的更是趣味横生,逗得一屋子的人都乐开了怀。然后是一如往常的象棋争霸赛啊,棋艺被陆老头磨练了几天的许澈下的已经有模有样了,整一个棋篓子沐然只好干站在旁边唧唧歪歪的急躁的看着两个沉思不语的人,屁股上时不时会挨两巴掌,被训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少年会很委屈的接过师母拿来的鲜榨的苹果汁狠狠的喝一口,然后小声的唧唧歪歪“我又没有教你们怎么下棋,这是……想要我教还得付学费呢!”陆老头和许澈无语对视,额上都攒了一大滴汗珠。

       晚上的时候,沐然死赖着要在老头家里过夜不肯回家,老头没办法只能给小少年的父母去了电话,在表示会好好照顾小少年之后挂断,然后十分淡定的从书柜里取出一张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试题卷,递给小少年:“想赖着不走,把这个做完。”

              小少年愤恨的撇了撇嘴,怎么带这样的?!然后极为不情愿的接过试卷,顿时傻眼:“喂喂……老头、你啥时候改行教英语了?”脑袋上被摁了下,老头儿喝着热茶笑道:“你期末英语考试词组很不错嘛,十分的题拿了一分,是不是该练练了?”转而捏捏少年的面颊:“可惜我这儿没你们的英语书,靠自己吧,错一个一下,今晚有的是时间。”沐然望天,唧唧歪歪“老头,我抗议,你不带这样的!”老头很惋惜的摇摇头,“抗议无效。”然后一副恍然的表情,“哦,对了,二十分钟,做不好再加二十,划算么?”少年惨叫一声,气鼓鼓的抓着卷子就去赶着写了。

              许澈轻摇着头笑了笑,揉揉眼睛开始和竞赛辅导书较劲儿,陆天季十分亲切的揉揉少年的额发,带着鼓励和加油意味的微笑起来。少年懒懒的伸伸胳膊,大和一口果汁,然后把脑袋埋入题海之中。

       陆天季和妻子坐在电视前看了一个片段的电视剧,抬起眼睛看看将将过去了二十分钟,起身走去书房,就见沐然小同学紧张兮兮望着自己,看着陆老头进来一步,小脑袋就缩一下,陆天季毫不意外的扬起眉毛:“怎么着呢?没写完啊?”少年嘟起嘴巴:“这么多,哪里能写完……”

              陆老头关好书房的门,走过去拧起少年的耳朵“是写不完,还是不会写?”少年苦着脸被陆老头提着耳朵站到桌边,陆老头抽出书桌抽屉里一张印着Keys字样的纸,“自己对答案。”懊悔似的怪叫了一声,小声嘀咕:“原来就藏在这里啊……早知道就……呜呜疼~~”耳朵又被拎了起来,被呵斥“小然,如果让我知道你撒谎或者敢作弊,屁股就别想要了!”臀上被不轻不重的威胁似的拍了两下,沐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立刻把早知道就抄答案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在陆天季的监督和威胁之下,少年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只能苦着脸上报数据“唔……那个……我对了二十七个……”臀上立时挨了一巴掌,“唔~~”呻吟刚刚出口,就挨了训“对了二十七个,怎么不说错了七十三个?”沐然捂脸,唔,好像是有点丢人呐,然后小小声的辩解“没有错那么多啦,不是还有四十多个没写么……”

              陆天季气的乐了,“成,你四十个没写的咱按没写完的二十下算,那么还错了三十三个,一个一下,总共五十三下,没错吧?”沐然一听五十三这个数字立马变得眼泪汪汪“陆老师,没那么多……二十下好不好?”陆老头在小孩儿脑袋上敲了一下“讨价还价的,没门!”

              看着陆老头严肃下来的脸,小少年知道陆老头是铁了心了要收拾他那心浮气躁的毛病,又是过年放着长假呢,怕是老头早就惦记着得揍一顿给自己收收心。少年想着明白了陆老头的狡猾,气哼哼的蹭到老头跟前,扭扭捏捏的将手指搭在裤腰上,泪水汪汪的乞求的看着陆老头。陆老头装作没事人似的盯着小少年,小少年无奈的咬了咬唇,还是妥协的把裤子褪到大腿根,然后被老头儿向下扯了扯,颇有英勇就义的气势趴在陆天季的腿上,啪的响亮的一巴掌将小少年吓的抽抽噎噎,立时英雄气场消失,委屈气场上前“轻点儿打嘛!”

              翘高的小臀有些微微的颤抖,打在身上的巴掌到底还是疼的,即便是平日里和老头没皮没脸惯了的,当老头狠心要教训的时候还是不敢怎么放肆的。又知道是自己的错,还怎么敢多求饶,只能把羞红的小脸埋入胳膊弯里等着巴掌的洗礼。

              陆天季这回倒当真是狠了心的,左边五下右边五下的连续的击打让沐然有些吃不消。当左边已经通红的臀上挨到第三个五下的时候,眼泪已经忍不住的大滴大滴的落下来,老头的每次落掌都是狠狠的砸下,臀肉被厚实的手掌摁下去复又弹起来,留下淡淡巴掌印。每一下与每一下之间又总是缓慢的停滞几秒,那几秒钟的痛苦简直不可言喻,刚刚挨过一巴掌的臀上慢慢绽开痛楚,却又条件反射似的紧张的等着下一巴掌的到来。左边臀上挨过第三个五下的时候已经肿胀起来,痛感直冲脑袋,沐然紧紧攥着老头的衣角,小唇咬的紧紧的,倒不怎么哼出声来,只是眼泪浸湿了衣衫。

              右边臀上挨到第四个五下的时候,巴掌稍稍停顿了下来,沐然趁机抹了把眼泪,大口大口的喘息,稍稍扭了扭身体,便似触电一般的颤抖了两下不敢动弹了,只觉得身后肿胀又钝痛着,似乎就连和空气稍稍磨蹭都能引得疼痛越发激烈。沐然掉着眼泪,听见身后一声沉重的叹息,刚刚给他的小屁股带来灾难的厚实的大手却轻轻的抚摸在他的脑袋上,“小然,你这么心浮气躁的,你让老师拿你怎么办。”

              看见了小少年压抑着的抽噎的表情,看见了少年的身体随着巴掌的颤抖,看见了少年的小臀上浮着深红的颜色,触碰到少年臀上火热的温度。一向疼爱这个小孩的老头怎么还能忍心再落下那难捱的巴掌去?

              少年十分不舒服的还是想动一动身体,却被老头轻柔的抱起来,避开了受了刑的小臀,就要朝着卧室走去。少年在老头打开门前扯了扯老头的衣服,委委屈屈的小小声道“裤子……”老头看他一眼,坚定的摇摇头,不顾少年红着眼睛的哀求还是让少年赤-裸着臀回到卧室。

              一直待在卧室里做题的许澈吓了一条,看着沐然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委屈的用枕头捂住脑袋,像个鸵鸟似的露着深红的屁股,老头很快拿回了上次买的云南白药,喷上药后把小孩抱在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替少年揉着屁股,让药力更好的渗入肌肤。许澈颇有些心疼的给少年端来果汁,结果却是少年还是抽噎的哭着实在没办法喝。

              刚刚挨过打的那么一两个小时是最难挨的,臀上的肉还是痛的紧,被喷了凉凉的药倒是好些,只是老头见肿了又不得不替少年揉揉,只是让臀上的胀痛更加厉害了,少年缩在老头怀里哭的更凶。老头颇为心疼的哄着少年,却引来了妻子的极度不满“天季!你真是……小然这么好的孩子,你!你怎么就忍心打他!”少年在陆老头怀里蹭两下,意味分明:看看,我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就忍心打我。

              只听得陆老头儿叹息一声,爱怜又无奈的摸了摸怀中少年的脑袋,半晌也没解释一句。沐然觉得心里是有些委屈的,但是老头如此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努力蹭了蹭老头的手掌,撇了撇嘴“我…已经不疼了……”

              老头轻轻的把少年安顿在大床上,哄了哄少年便被以要睡觉了的理由赶了出来。

              老头家的房子并不是太大,三个房间之中有一间书房,一间主卧室和一个客房。平素倒是许澈住在客房里,这回沐然来的也只能和许澈同挤在客房里但是老头家有一米八的大双人床,两个少年睡一起也不觉得拥挤。

              许澈本是还想再看一会儿书的,沐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也想让他早些休息,便洗洗也关灯睡了。果然,房间里刚刚静了三两分钟,小少年便有些忍耐不住了:“澈哥哥,你睡了么?”许澈伸手过去摸摸少年的脑袋:“怎么?疼的厉害么?”

              黑夜之中少年是否脸红了许澈并不知道,只是手上感觉到少年有些微微的颤动,想必挨过揍之后臀上还是痛的紧吧!他翻个身,轻轻的把手搭在小少年的背脊上,顺着脊柱轻抚了两下:“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只听见被窝里小少年抽噎了两声:“可是……屁股好疼……”

              许澈轻叹口气:“又是怎么惹了老头了?怎么打这么狠?”其实说来许澈也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知道小少年沐然没有少挨陆老头的打,可是那就比掸灰重些的力道顶多是当时让小少年痛上一会儿,倒真没打过这么狠的,持续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小少年居然还是觉得痛的渗人。

              沐然有些委屈道:“还不是那什么期末考试嘛,老头居然惦记到现在……真是,还非让我做什么英语词组的题目,考试都考完了,我还不早就忘掉了……哎呦~疼死了反正……”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儿,显然还是身后痛的厉害着呢。

              “你呀,别总是这么毛毛糙糙的,老头那么喜欢你,揍你老头也心疼的紧呢。想想老头天天给你变着花样儿买糖吃,还觉得老头待你严苛了吗?”许澈问道,想着其实陆老头对他们简直好的没话说了,哪里见过这样一个和善的老师?

              其实能遇上一个这样对胃口的老师真的是非常难得的,能包容自己的任性包容自己的浮躁,不厌其烦的不计报酬的给自己教课,把自己带入了初中联赛决赛这样辉煌的殿堂,不说一分钱都不收自己的,还总是倒贴着钱儿给自己买糖买巧克力,也就是在学业上对自己要求严格了一些——但,这都饱含着一个老师对自己最喜欢的最看重的学生的疼惜和爱意。

              沐然心思通透,给许澈这么一点拨,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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